段西山有个毛病,他只但心里头不痛快了就会静静坐在那石凳上,面对着那棵槐树。他不怎么打骂下人,也甚少摔打东西。静的出奇,让人害怕。只那个背影,让人看了便浑身发冷,任谁都不敢上前去,更何况出声。
枯枝不敢,青竹也不敢,就连云都不敢这时候去打扰段西山。可宫里头的叠翠姑姑来下赏的,段西山不出来接,只怕大大不妥。
“殿下,宫里太后娘娘赏了玉肌膏。”到底是段巍胆子大,通报了声。段西山没动静,段巍怕他没听着,便又说了声。这时候段西山才起了身,瞧也不瞧的就朝着堂间走去。
那叠翠等了半晌等不来段西山,心里头已有些不耐烦,听到有动静了,转了身,还未说话,便见这段西山扑通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朗声谢恩:“多谢太后娘娘恩赐,西山感恩戴德。”
这下子把叠翠吓了个半死,缩着半个身子瞧着段西山,生怕他个不留神便要冲上来将自己咬死。
“西平王爷记得就好,娘娘那里也是惦记着,你前脚出了门,娘娘便着奴婢来给您送药了。”
可段西山只字不说,只是匍匐在地。叠翠无法,便将手中玉肌膏给了段巍拿着,冷哼声便走了。
“殿下,人走了。”段巍细声说道,走过去,也不知该不该将人扶起来。
“走了?”
“走了。”
“呵,走的好。”
段西山起身从段巍手里头把药拿过来,看了个仔细。上等青白瓷瓶,如冷玉般,这里头装的哪里是什么玉肌膏,装的也不过是哄人听话的毒药罢了。
“段叔,我啊,就值这些个玩意儿。”
“殿下莫要胡说!”段巍哪里顾得了尊卑,把将段西山嘴捂住,“殿下,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可说不得啊。”
段西山冷冷看了他眼,便走了。段巍不敢离太远,也不敢跟太近,瞧着他回到了槐花院子了,颗心才放了下来。可还没等他转身呢,就听见里头什么东西碎了。个瓷片飞了过来,段巍瞧了瞧,竟是方才的玉肌膏。
段巍心里头酸,当下就离开此。他寻来青竹,同他说道:“今日之事万不可传出去,有谁瞧见了,你知道该怎么办。”
“是。”
云远远看着这切,突然便想落泪。她跟着段西山日子不长,可就这,她也能明白这是个好孩子,什么样的母亲能这般狠心。她稳了稳心神,抬脚便朝院子里去了。至少如今,还算有个好事能让段西山高兴高兴。
“殿下。”
“嗯。”
“户部那边打理好了。”
这句话,让段西山抬了头回了身,看向云的时候,神也有些不大样了。
“可是费了事?”
“倒也不算费事。薛辛虽然掌管户部,但也不过是明面上的事,往细里头走了,他也没那心管,而且,最近不知为何,他心似乎不在户部。好在柳沁心不是个起眼儿的,文书倒是好做,放进去就成,只是在销毁他以往底子的时候倒是有些犯难。若是要做的彻底了,难免不牵扯几条人命出来。毕竟是户部官员,我只怕做的不妥,所以回来想问问殿下是什么意。”
“户部官员的名册你可有?”
云微微笑说道:“想着殿下可能会用到,便抄誊了份来。”
段西山结果那名册,细细翻看,久到云以为他睡着了,才见他抬手,食指摁下去的地方,便是个血印子,云惊,仔细瞧去,才发现,除了脸上的伤,手上那伤口只怕也不浅。再扫了眼周围,看到碎了的瓷瓶,云心下了然。
“就照着这个办吧。”
段西山将名词递给云后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殿下……”云看着段西山从那痛苦之中立时转身,便能够如此清晰调度切,心里除了有佩服,更多的便是心疼。她不知个十来岁的少年要如何隐忍才能做到如此地步。可她这话还没问出来,段西山便出声打断了她。
“多谢云了,你辛苦多日,好好休息吧。”
云点了点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走至门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看那少年。原来那背影,有的不仅仅是让人害怕恐惧的东西,更多的是让人无法接近的距离。
回了房打开名册看去,有四血渍,四个人名,且这四个人说不上多重要,可又和薛辛有定的关系。云不大清楚段西山心里头这是在想什么。以往他最在乎崇文皇太后家子,现如今却要拿这个去给个叫柳沁心的人办事。及此,云不敢再往下想。
段西山在院中坐了整整,第日害了病,加上脸上的伤口,手上的伤口,真可谓是伤痕累累。
人常说病来如山倒,他这病,便是半个月的光景。整个冬天竟是让他这么病过去了。其间他倒是老老实实的在府上养病,不见任何人,也不让任何人见他。柳沁心哪里的事,办妥了,干净利索,顺带着拉了薛辛的几条狗下马,让崇文皇太后那里面子颇有些挂不住。原本该是件痛快的事,可倒也没瞧着段西山有过笑脸。
那户籍文牒就在段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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