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推着孩子,或牵着狗。这样的春夜,似乎人也变得惬意。至少,他们从素叶身边经过时都形同陌生。也许他们早就忘了,他们中的一些人曾经拿着烂菜叶子和鸡蛋朝着她追打的一幕了。是啊,在这座城里,压力加快了遗忘的节奏,没有人会对逝去的东西耿耿于怀。所有人都是在不停地往前走,在走的过程中,那些没用的、毫无价值的甚至是伤害的都可以统统遗忘。他们不会再去记得她是谁,纵使曾经的他们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进了家门,已经九点多了。窗外的月色很美,月亮也满得华丽。银凉如水地透过帘幔洒进了房间的每个角落。素叶倦怠地窝在了沙发上,听着墙上的钟表在一格一格跳动的声音,愈发地泄露出室内的安静。是啊,一切都太过安静了。安静到她近乎能够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周五,原本应该是热闹的,至少,当她从办公室出来时看见的全都是整装待发或约会或泡夜店的姑娘们,她过了熬夜泡夜店的年龄,只跟着林要要去吃了顿晚餐。她跟林要要聊了很多,却独独不谈年柏彦,林要要也跟她聊了很多,却也独独不谈丁司承。后来,素叶看着要要说,如果你真的决定嫁给叶渊的话,那么婚纱我帮你准备吧。林要要笑了,她觉得素叶的提议很奇怪。素叶却跟她提及了那次在行政部试婚纱的事,只是,在年柏彦的名字即将脱口而出时她止住了,半晌后说,那时候我就觉得,婚纱由好朋友准备是件很幸福的事。林要要的眼睛很亮,凝着她。素叶拉过她的手,由衷地说了句,这么多年,你还在我身边,真好。太多人太多事会随着时间流逝,幸亏还有林要要陪着她。林要要当时也没再多说什么,然后反手抓紧了她的手,轻声跟她说,那我会要最贵的婚纱。素叶笑了,用力点头。现在,她置身安静的房里,只能拼命想着过往的快乐才不会孤寂。年柏彦昨晚没有过来,她后来是几点睡着的就忘了。今天一整天她也没看见他,许桐也不在公司,她就知道,他应该是一直在外面忙,许桐是必然跟在他身边的。她听说了新季新品发布一事,纪氏大有跟精石对着干的嫌疑,竟在同一天选择了发布新品,成功抢了精石独占鳌头的机会。然后最近的精石似乎也开始关注了慈善基金这块,而纪氏也跟进了这个领域。看样子,纪东岩是跟年柏彦杠上了。素叶轻叹了一口气,商业上的事是是非非,纷争不断,说不出对错,也无从判定。她只愿自己是个蜗牛,就这样。————————不知睡到什么时候,素叶隐约听到楼下有动静时冷不丁被惊醒,开灯看了时间,已是凌晨一点半了。她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楼下的声音似乎更大了。心里一哆,不会是年柏彦回来了吧?想着,赶紧下了床,赤着脚就出了卧室。月光爬延在了楼梯上,旋转着蜿蜒而下。她竖起了耳朵,伸手按了楼下夜灯的开关。鹅黄色的灯光驱散了凉水般的月色,没人。但很快的,是拍门声。连门铃都略去了。素叶心口一紧,呼吸略感急促,硬着头皮下楼,走到玄关,看了一眼门镜后开了门。门口,是年柏彦。他斜靠着门边,高大的身子有点打晃,外套随意地披在肩头,一手撑着墙,见她开了门,他抬眼看着她,一瞬不瞬,目光有点醉意,却更是深邃难懂。他喝酒了!这个念头一经过素叶的大脑,警觉性倏然窜起。年柏彦在外面站了一小会儿,然后走了进来,脚步略有不稳地到了客厅,将外套随意扔了一旁,靠坐在了沙发上。玄关的凉风窜了进来。素叶这才想到关门。想了想,从鞋架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走到沙发前,“啪”地扔在了他跟前,“换鞋,我今晚刚收拾的卫生。”年柏彦慵懒地看了一眼四周,地面光洁得近乎都能当镜子用了,低低笑道,“没叫保洁?”素叶白了他一眼,“用不着。”年柏彦借着光亮看着素叶,她的发丝上也染了一抹鹅黄,连同眼角眉梢,看上去很柔和也很温暖。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她却后退了一步,指着他的皮鞋道,“快点换鞋!”年柏彦不怒反笑,“给我换。”“不管。”素叶蛮横。年柏彦盯着她,“胆儿大了是吧?”素叶咽了下口水,“替你换鞋是老婆这种身份做的事,我只是你的情人,不负责你的吃喝拉撒。”“你的意思是,只负责睡?”素叶咬咬牙,没吱声。年柏彦竟无奈地笑了笑,没逼她,开始自行换鞋。许是真有点醉了,他的行动不是很灵活。素叶刚开始还抱着肩膀站在旁边等他,见他晃晃悠悠的半天也没换好鞋,心里嘀咕着他要么不回来,一回来就给她惹麻烦的微词,上前蹲下神不悦地喝了声,“你别动了。”笨!换个鞋还磨磨唧唧的。年柏彦还真就不动了,乐得清闲看着她为他换鞋。看着看着,他的目光愈发深邃。她微微低头的样子如白莲般优美,那一小截颈部白希纤细,就像是他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掐断似的,他不是没发觉她下巴愈发地尖细了,在岛上抱着她入睡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清瘦。他的思绪渐远。最后定格在一天午后。那是素叶被刚刚送到小岛的时候,他整理了她挎包里的东西,其中就包括一份文件。最开始年柏彦没在意,以为是她客户或精石员工的心理评估报告,很随意地翻看了一眼,岂料,个案的名字写的是素叶。他不明白报告上的“解体症”是什么意思,命许桐推了所有的工作安排后直接去了丁司承的心理机构。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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