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芩大概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心中一哂，随她怎么去想吧，她说的这个办法绝对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付芳菲有心去找找别的律师，说不定别的律师有办法呢，于是站起来说：“你的办法我回去考虑考虑。”大不了将自己这些年攒的体己钱拿出来打官司。
“你慢慢考虑。”苏芩嘴角勾了勾，“我们的免费法律援助是针对那些穷苦人家的女性的，像付女士这样的并不符合这个条件，如果付女士考虑好了，需要我们帮您打离婚官司，我会看在旧识的份上，给你打九折。”
付芳菲的身形一定，讪讪地说：“这些年，我真没攒下钱来，实在没办法了才来请你帮忙的，你帮帮忙吧。”
“这不是我帮不帮忙的问题。”苏芩好整以暇，“这是我们事务所定下来的规矩，你可以选择等官司打完之后再付钱，如果离婚了，肯定会有一笔财产分给你，拿出一部分付律师费就是了。如果如你所愿并没有离成，那这笔债务是你跟贺长泽的共同债务，你还不了，我就去找他要账。”
付芳菲的脸色变了变，到底什么都没说，拉着女儿走了。
到了下班时间，温训礼过来接人，苏芩就问：“你知道贺长泽的事情吗？他想要跟付芳菲离婚，付芳菲找到我这里来了。”
“想让你为她提供免费的法律援助？”
“是啊，不过我看她不像是没钱的样子，就拒绝了她，要想让我帮她打官司，就付律师费。”苏芩嘲讽一笑：“虽然她衣着朴素，可脚上的皮鞋却是小羊皮的，在永新百货，这样一双鞋至少卖五十块。”一个黄包车车夫一天能挣上一块钱就不错了，她一双鞋就是穷苦大众两个月的收入，说她没钱，真逗！
温训礼就笑：“估计是听说了你战无不胜的战绩，又不想花钱，才将自己往穷里打扮。只可惜咱们的苏律师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伪装。贺长泽的事儿我倒是知道一二。”都是一个学校的，有时候教职工开会也会碰面，并不算陌生人。贺长泽闹离婚这事，其实已经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听说他们系的主任已经找他谈话了，师生相恋，有违伦常。
其实事情挺简单，贺长泽在看清楚付芳菲的真面目之后，就有些心灰意冷，心心念念想的都是苏芩，但是苏芩是水中月镜中花，可望不可即，过了一段时间挠心挠肺的感觉淡了，他就有心思去看别人了。就在这时候，一个叫张满满的学生走进了他的视线，她当时是大四的学生，选了一门他的选修课，两人迅速坠入爱河，爱的深沉，爱的无法自拔，哪怕付芳菲将这段感情揭发出来，也并没有阻止他们的相恋，反而让他们更加坚定了在一起的决心。
这位张姑娘，在学校里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女，追求者如过江之鲫，谁也没想到她最后竟然跟自己的老师好上了。
听完了对张满满的介绍，苏芩不得不说，“贺长泽的口味始终如一啊。”清纯的女学生，有才华，思想前卫，人格独立，以前的付芳菲就是这种人设，但是自从嫁给贺长泽之后，这些优点就全没有了，变得跟那些依附女人的老派女人一个样，不出去工作，每天只想着打扮的美美的，逛街约会消遣。这位张姑娘则是付芳菲的进阶版，人家是真独立，如今在报社混得风生水起，结识了不少文坛中人，与贺长泽可谓是志趣相投，琴瑟和鸣。
“你打算接了这个案子？”温训礼与她并肩走着，“这个付芳菲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她肯定不会同意离婚的。”苏芩笃定地说：“只要她还想继续这段婚姻，就不会来找我，我乐得清闲。”
“今年你哥哥会回来吧？咱俩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温训礼指了指自己的眼角，“你看，我都等出皱纹了。”
不到三十岁的男人，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脱掉了少年人的青涩，尚且没有中年人的油腻，不老不柴，口感刚刚好。
“我看看。”苏芩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他的眼角，一副很遗憾的样子，“真的老了呢，我只喜欢十八岁鲜嫩的少年，你出局了。”
“你休想。”温训礼笑着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我等你这么久，想把我甩了？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好啊。”苏芩挠挠他的掌心，“那再见，我回家做美梦去了。”说完，作势要离开。
“好了，别闹了。”温训礼环住苏芩的肩膀，叹息一声：“别让我等了，再等头发真的就白了。”
苏芩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好。”
“阿芩，我爱你。”温训礼低头，在苏芩额头上轻吻一下。
“我也爱你。”也爱你们，是你们教会了我如何爱一个人。
她松了口，温训礼就开始准备婚礼，两个大家族联姻，典礼不可能小了，他憋着一口气要给苏芩一场盛大的婚礼，什么都要最好的，婚纱请的是英国的设计师设计的，珠宝首饰都是舶来品，连花园里的花都想挖出来换成名贵的品种。
“这可不是我们党的作风啊。”苏芩拦住他，“有这钱不如送到西北区，那边比我们需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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