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王启生又见李璟斩了自己家人,心中怨愤,于是联合王贺回到金陵,豁出命了报复,在金陵城闹事,在秦淮河下毒。
人心就是这样,贪不足,悔之晚!逼到极端,总要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柳枫的兵策又道:当时仅属后汉高祖的弟弟刘崇那一脉有些势力,可与郭威抗衡。
刘崇乃宗室,眼见郭威势力逐日膨胀,也不愿受制于人,早早做了准备。
因晋阳兵强马壮,地形险固,十州赋税,足以自给。
因此刘崇占了晋阳附近的十州,即也是如今的北汉统领地。
这样一来,后汉出现了两帮势力,郭威与刘崇分庭抗衡,不相见容,两家势成水火。
郭威势成后,遭到后汉隐帝忌惮,派人暗杀,引起郭威反抗,隐帝就杀了郭威留在京城的家人,更激发郭威怒气,瞅准时机,率兵突袭后汉都城开封,城破当日,后汉隐帝逃亡,被部下所杀。
郭威准备立国,碍于形势所迫和朝中大臣非议,又怕镇守晋阳的刘崇攻他后方,于是好言哄骗,要立刘崇的长子为帝,并派人迎接刘崇之子回京。
兵策有道:这乃郭威缓兵之计尔!
后汉本可苟延残喘一段时日,假若刘崇提早明白,分清当中厉害,将郭威心计看穿,及时发兵开封,郭威必败。
毕竟那时候,刘崇的兵马丰足,与郭威算是奇虎相当。而刘崇尚是宗室,多半朝臣还是拥戴他的,可以说刘崇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颇有优势。
郭威如何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只因叛臣对于多数人而言,都是极不愿做的。
然而刘崇在先。”
柳枫斜睨他一眼,知道他狡辩,不屑于顾,反诘道:“你想让我放了你?”好像看笑话般,看定郭从谦。
郭从谦强辩道:“老夫只是想告诉你,这是前一代的恩怨,当时就算没有老夫,李嗣源照样会叛变,李存勖照样得死,难道你可以去找一个死去的李嗣源报仇吗?他的后人皆已亡故,你就是把他们从地里挖出来,鞭笞、焚尸又有何用?如果他们没死,你是不是要将他们一个个全都杀死?你是在徒增杀戮罢了!”
郭从谦也看起了柳枫笑话,见柳枫冷笑,眼神满是讥诮,又壮一壮胆,理直气壮道:“老夫这么说,并不是为自己开脱,你的事迹,老夫多少听过一些,倘然你执意要杀老夫,老夫,不知道该不该立刻杀了老夫,你心中有恨,可迟迟没有动手,老夫就知道你良性未泯!”
良性未泯,这四个字一出口,柳枫的身躯为之一颤,心头木木然的,那一刻竟有恍然隔世的感觉。
曾经何时,他残害马希广,嫁祸破魂三客,其中有个人是他的朋友,但是却因此致残,他也悔恨过,难受过,天绍青也因为这样,为他流泪过……
好多好多的往事,他总不把自己当好人看,老早就弃如敝履,走向一条不归路,但原来他内心还是这般渴望,因为在这当口,犹豫回头,即使是刹那,也有少许温暖回来。
良久良久,柳枫才将身一侧,斜目冷视郭从谦,落下一句话道:“你这样的人,也配跟我谈‘良知’二字?你说这么多话,无非就想让我放过你,哼!我才懒得杀你,你的命给我好好留着,等我想杀你的时候再来拿!”
他恨郭从谦,永远都不会变,郭从谦也永远成不了天绍青。
所以他去意已决,态度依然很冷。
郭从谦却心里大喜,对他的背影喊道:“你这是……暂时不杀老夫了?那你不可食言呐!”话声慢慢隐没,柳枫已推开了书房的门,纵起丈许高下,消失在院墙之上。
夜色如被漆染,星光惨淡,到处都是黑洞洞的,只有那道风有些不同,有人觉着冷,有人觉得凉,有人觉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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