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里的赏花宴还在继续,孟星河却没了心思再看下去。
他晃悠悠走在巷子里,脚下踢着路上的石子,心不在焉的。
漫无目的闲逛了一会儿,隔着巷子的拐角,孟星河隐隐约约听见些许兵刃撞击的声音。
就在天子脚下,他孟府附近,竟也有人敢如此胆大妄为?
孟星河稍微走近了些,侧耳仔细听着隔壁巷子的动静。
巷内,很不凑巧,被拦下的正是虞美人的轿子。
只见六七个蒙面黑衣人手中拿着利刃正团团围住了轿软,其中一个领头道:“燕子楼的虞美人?”
轿内无声。
“你看是我们哥几个请你下轿,还是你自己主动走下来。”
阿菁此刻虽吓得腿软,表现得倒也忠义,大着胆子道:“你们是什么人?天子脚下,竟敢在路中间直接劫人,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领头的冷笑了声,“什么人?”
“替我们主子办事的人!”
领头黑衣人眼神颇为轻蔑,几个抬轿的轿夫早在看见他们的时候就已经被吓跑了,也不知道他家主子当晚气急败坏,非要出动这么多人来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干什么。
轿内依然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黑衣人耐心已经告罄,忍不住用长剑挑开轿帘。
美人此刻方莲步微移,顶着长剑款款行了出来,剑尖锋利,修长的脖颈处沁出丝丝鲜红的血迹。
虞美人伸出细长纤弱的指尖慢慢移开长剑:“大人何必如此着急?”
虞美人一一扫过在场的黑衣人,眼波轻柔:“如此大的阵仗相邀于奴,奴自然要先整理好仪容,再出来和各位大人相见。”
美人识趣,领头的黑衣人脸色稍霁,“你也算识趣,跟我们走吧。”
虞美人颔首,状似不经意间抬了抬袖,空气中飘来一阵若有似无的槐花香。
几个黑衣人并无察觉,只当是虞美人身上的脂粉香。
几人刚转身,领头黑衣人恰好落在最后,只闻一声暴烈的怒骂:“我跟你奶奶个腿儿!”
伴随着呼啸而来的板砖声,准头刚刚好,“砰”的砸在了黑衣人头上。
来人正是孟星河。
眼见砸中了黑衣人,孟星河忙拉起虞美人,招呼阿菁:“快跑!”
众黑衣人反应过来,手持长剑狠辣的劈了下来,所幸不知为何力有不怠,只将孟星河手臂上劈出个小小的伤口。
孟星河眼下飞速的在心内计算了一番,在不知道牵扯的是虞美人之前,他本意并不想管此事,毕竟再善良也不能一腔孤勇将命搭上,那就不是勇于救人而是愚蠢了。
怎奈他听到虞美人的声音,热血上涌,身体已经先意识一步做出了行动。
仰赖于他平日的瞎逛,孟星河对这周围一带的地形了然于胸,一边在心中规划了逃跑路线,一边已经拉着虞美人飞速跑了起来。
前段时日锻炼总算稍微出了点成效,他拉着虞美人脸不红气不喘的跑了几分钟,将众黑衣人甩掉,拐进了一家狭窄的酒肆。
也没想过自己拉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是怎么真的甩脱一堆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的。
虞美人神色有些嘲讽,又很快敛得一干二净。
经营酒肆的是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夫妻,从招呼中便知道孟星河是他们酒肆的常客:“孟公子,您又来啦?”
“今天还是同往常一样么?”
孟星河牵着虞美人坐下,灯下看美人,较比白日便多了一种朦胧之美。
孟星河此刻方觉心跳如擂鼓,哪里还有心思听老人家说什么,只胡乱应了两声,掌心出满了汗。
虞美人不解看他:“孟公子?”
“啊?”孟星河没意识到是什么事。
虞美人无奈的指了指自己被紧紧握在孟星河掌中的手。
“哦哦……”孟星河脸上又烧了起来,忙不迭放开虞美人的手。
孟星河喝了口放在桌上的冷茶:“刚才一时情急,你没事吧?”
虞美人摇了摇头,颇为平静,“没事,还要多谢孟公子搭救。”
如果不是孟星河,她还不知道到时候怎么解释黑衣人的事情。
这么想着,面上却是不显,又蹙起眉来:“不知是哪位大人降罪……”
孟星河一杯冷茶下肚,降下翻涌的气血,拍了拍胸脯天真的安慰她:“你别怕,有我护着你!”
说着又忍不住猛拍了拍桌子:“这帮人着实可恶!等我今儿送你回去就去查这事,定要找出是哪个乌龟王八蛋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绑我孟府的客人!”
等这位弱鸡小纨绔护着她?
虞美人心中半是好笑半是不屑,恐怕她尸骨都凉了多时了。
然而她唇角只勾起一个笑,看着似乎有些勉强,孟星河不疑有它,只当虞美人方才受了惊吓没缓过神来。
孟星河道,“你今日受了惊吓,我让店家打包一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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