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宣平侯府的那位小姑娘,苏媛,听闻她哥哥苏明学受了重伤,着急火燎的就从绥城跑了出来,结果被樊轩煜手底下的人抓着了。”
虞晚眼神冷了下来:“消息确切么?”
陈郁点了点头:“我私底下找人打探过,十有**是真的,现在她就被关押在仓阳城隔壁的五安城中。”
“据说是知道苏明学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所以打算拿她关键时刻换下仓阳城。”
孟星河微微摇了摇头,眉头皱了起来:“不可能换。”
“宣平侯一家满门清流烈骨,虽然苏家小辈只有这么一位女儿,但也不会为了她放弃夺得的一城。”
陈郁“啊”了一声,虽然明知这是最有可能的结果,但仍不免惋惜:“那真是可惜了。”
失去价值的苏媛,等待她的唯死一途。
虞晚终于出声:“我要去趟五安城。”
话音刚落,孟星河当即出声制止:“不可!”
陈郁也吓了一跳:“虞姑娘,你眼下去五安,这不等于是自投罗网么?樊轩煜既然敢把人放在那儿,必定派了重兵把守着。”
虞晚却已经起身,“阿菁,收拾东西,替我备马。”
陈郁是真没想到虞晚听到这则消息居然如此冲动,不由开口劝道:“要不……还是再等等,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
虞晚冷静反驳:“不能再等了,若去得晚了恐怕来不及。”
她抬起头来望着孟星河,同他解释道:“我曾欠宣平侯府一个人情,如今正是该还的时候。”
孟星河负在身后的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虽然明知虞晚不似寻常女子,也知晓她或许比他想得还要厉害,但依然很担心。
无声对峙许久,孟星河终于败下阵来,喊道:“林岳,你陪……”
虞晚却出声打断他,大约是为了安抚小纨绔,语调十分温和:“不用他,人多反而容易引人瞩目,我和阿菁两个人就够了。”
阿菁行事雷厉风行,已经收拾好了包袱出来,恰听见孟星河隐忍答道:“好。”
知道虞晚赶时间,他最后一句话语速很急:“我不能陪你一同前去但我敢保证你若没有回来,我会替你报仇。”
眼下正是招兵买马扩充军队的时候,他还要安抚常阳德为首的商会众人,再“请”他们出资赡养军队,李武等人亦在前线,也需他坐镇后方,等待最佳时机,发出进攻的讯号。
虞晚笑了,眸如春水,颜比娇花艳:“等我回来。”
……
一路北上,累断了几匹骏马才终于在第三天傍晚城门关闭之前入了五安城内。
为行事方便,两人皆作男子装扮,入城前更是仔细妆点了一番裸露在外的肌肤,面上被抹成蜡黄,头发亦用了鸦青色布带束起,眉眼半耷,若非是熟悉虞晚的人,一眼绝对认不出她来。
两人在客栈住下,连日劳累,阿菁只觉浑身脏臭,当即粗着嗓子扬声喊小二抬热水上来洗澡。
瘦小的身子却有粗犷的做派,不禁吸引了大堂内部分人诧异的目光。
偏阿菁似毫无察觉般,再抛一锭碎银精准的落在店小二怀中,催促道:“快点的!”
说罢,就跟随在虞晚身后毫不犹豫进了房间,“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一隔绝外面的视线,阿菁挺着的身子骨便软了下来,蹙了蹙眉头:“姑娘,有些不对劲。”
虞晚坐在桌边,眉眼还是半耷着的:“嗯。”
阿菁继续压低了声音道:“进城时候,那些守城官兵盘查得这么严厉,不像是防奸细,反而像是在找什么人。”
“难道樊轩煜已经料定咱们会过来?”
虞晚神色淡定:“今晚去看看就知道了。”
子夜时分,城中一片寂静,只余更夫的打更声,虞晚和阿菁两人身着夜行衣,脸蒙黑布翻窗而出。
到官府张贴告示处,阿菁抬头瞧了一眼,顿时惊讶的合不拢嘴,但仍记得压着声音:“姑娘,五安城挂了你的通缉令。”
虞晚自然瞧见了通缉令上面正是她的画像,目光移到旁边的字上,上书:有该女子线索者,赏金500两。
虞晚眸色渐深,周身气压极低,思绪翻飞,不过瞬息便做出离开的决定。
然而已经晚了,层层叠叠的官兵不知从何冒了出来,虞晚只来得及借力将阿菁送出去,整个人便被团团围住,进出不得。
不远处,有箭矢在月色下闪耀着冰冷的寒光。
照明的火把很快被燃起,照耀得这片方寸之地恍若白昼。
众官兵突然齐刷刷各自往外退了一步,让出一条可容一人通过的路来。
一位着交领玄衣的年轻俊美男子行了出来,衣袖飘飞间隐隐露出金丝织就的漩涡纹,愈加衬得男子气度尊贵。
男子最后停留在和虞晚间隔三尺的距离,薄唇微扬,狭长眼中亦带有笑意:“虞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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