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宇文宸脸上情绪未泄露分毫,太后心中有几分不忍。>
皇帝独自承受的,的确多了些。>
“皇帝每天政务繁忙,也早日歇着吧,勿要伤神。”>
宇文宸恭谨有礼,音色清冷自持,“多谢母后。”>
太后知道,皇帝虽然话少,但是非好坏,心里有杆秤。>
戚染染看到姑母的模样,小脸上全是佩服。>
平时看到的太后都是亲和的姑母形象。>
没想到还会有霸气女强人的风范。>
太帅了!>
太飒了!>
太厉害了!>
戚染染已经在心里为太后点了个大大的赞。>
太后没再说什么,在孙嬷嬷的陪同下,先回了宜春园。>
只是这夜,太后是真的难以入眠。>
有一个静北王,如今又有一个令人头疼的成王。>
恰逢水患,皇上的处境很艰难。>
皇帝的处境艰难,她这个做太后的就不能置身事外。>
另一边。>
宇文景带着从宫里的不爽,披着月色回到成王府,差点儿把成王府给拆了。>
他嗜血。>
在他发怒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靠近。>
然而,却有一个人是例外,苏盈袖。>
虽然宇文景身边有很多女人,但伺候宇文景的人都知道,苏盈袖是在他身边最久的。>
身份成迷。>
她穿了一身夏日浅蓝色烟罗裙,轻纱掩面,像是从山间云雾中走出来的女子。>
月色下,看不清她完整的容貌。>
也没人看到过她完整的容貌。>
只能看到她的一双眼。>
平静中又透着一层让人看不清的神秘。>
冰冷的地面上碎着各式各样的残片,窗子上也被拳头砸出了窟窿。>
碎裂的木头渣落了一地。>
宇文景紧握的拳头上有血迹也有木头屑。>
瞧见了他的盛怒,就知道他在宫中的事情不顺心。>
苏盈袖找人取来伤药,坐在他身边,捧着他的手,自顾自地一根一根帮他挑刺,>
“既然王爷不悦,何不远离这是非之地。”>
宇文景见她动作缓而慢,嫌麻烦,直接自己动手,>
“他一个贱人之子,也配坐在皇位上。”>
老四乃乐人所出,就是脚底下的泥。>
只配被他踩在脚下。>
苏盈袖无悲无喜,只陈述事实,“可,他才是皇上。”>
宇文景嗤笑,“我行三,他行四,即便如今当了皇帝又怎样!>
我不过回京几日,若在这时出了意外,那就是他这个皇帝行不悌不义之事。届时,我倒要看看他这皇位就能做安稳?”>
再者,他原本就瞧不上老四。>
老四自出生起,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天煞孤星’就是给人招来灾祸的。>
他和老四,天生相克。>
从小便是。>
但凡有老四的地方,他就有灾祸。>
所以,他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压老四一头。>
长大后更是如此。>
他在京城无虞,偏偏老四从行宫被接回来,养在太后名下,他就有了难。>
后来,发生水患,老四一朝得势,更是踩在他和他母妃的肩膀上走上去。>
他的母妃被褫夺封号,被贬,最终郁郁寡欢。>
而他也不再受父皇喜爱。>
至于老四……>
若不是得了太后和戚家的扶持,老四想走上皇位,简直是痴人说梦。>
如今当了皇帝,就想让他俯首帖耳地听话,绝无可能。>
至于太后那里。>
想到太后的话,宇文景怒气难消。>
后宫之中,恩怨颇多,难免争宠。>
只怕他母妃的亡故,和太后也少不了关系。>
他做不来乖顺,老四也绝不信。>
是以,与其要他在老四眼皮子地下苟延残喘,还不如拼尽全力博一场,也算是活得轰轰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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