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先生名作鬼九,来自帝都。
至于为何来到玄股城,乃是为了秘办一件大事儿。
他与陈佩几人皆立于一旁的亭檐下,静静等待六道司的衙役前来。
张殷九是朝廷重官,三境圆满的大修士,他的死虽然不会让合谷国抖上几抖什么的,但就玄股城来说,定是要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的,所谓牵连甚广。
而他又死在奇石居,陈佩几人也恰巧在奇石居,自然都有着嫌疑,包括这个自称玄股城六道司司主的鬼九。
所以在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在官府衙役未曾到来前对张殷九的尸体做些什么的,否则极易由此引火烧身,为官多年的鬼九深谙此理。
不多时,一个头戴无翅鎏金黑纱帽,身穿黑底镶金纹的高大男子便引着身后林林总总七八人来到了奇石居后山湖林处。
男子左右扫了几眼,然后径直走到鬼九面前,身侧佩戴的乌鞘长刀与衣玦揩出窸窣的咧咧声响,他弯身拱手道:“属下曹雁汀参见司主大人,奇石居属下已派往人手全全封锁了。”
鬼九负手于后,淡淡道:“走吧。”
他阴沉着老脸,心中已是有了隐隐的一个猜测,那东西说不定真在这儿。
陈佩正也想跟着一起过去,但那曹雁渟却突然挡在他的面前,横着脸道:“六道司办案,旁人不得靠近。”
静静立在陈佩身后的苏青玉螓首微侧,眸光探询地望向陈佩,而冯江几人见状也熄了想要跟过去一探究竟的心思。
陈佩轻轻捏住苏青玉的小手,却被那她悄悄地躲了去。
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他笑道:“怎么,玄股城父母官身死,我们这些升斗小民不能为大人分忧,难道连看看都不行吗你们这般藏着捏着,莫非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六道司需要毁灭罪证”
曹雁渟浓眉束起,身为玄股城六道司副司主的他感到自己的威严被冒犯了,当然他是不打算与陈佩争论的,他淡淡道:“一派胡言。”
说罢,那厚重的灵力威压便宛如深水一般挤压向面前的“小民”。
他向来是能动手绝不动口的。
可下一刻,曹雁渟便凝住了神色。
就这点儿实力陈佩走过曹雁渟身侧,笑道:“曹司主收着点儿,我师姐可是玉木境剑修,剑宗的。”
曹雁渟面色一顿,然后右手缓缓松开了乌鞒刀柄,他微微抬起身姿,道:“若是你想耍什么手段,可别我刀下无情。”
这是默认他可以上前瞧一瞧了。
陈佩讥声一笑,然后缓缓向张殷九那儿走了去,那淡然无畏的模样完完全全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狐假虎威。
对于身后跟来的陈佩与苏青玉二人鬼九是并不在意的,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将张殷九的尸体带回去而已,至于这两个存疑的剑宗之人,要看便看就是了,他总不能与自己哄抢吧。
可当鬼九来到张殷九的尸体旁时,他却忽然愣住了,身旁跟随着的几名司卫和老仵作也皆是面露惊色。
放眼望去,湖池边的泥草葱葱笼笼,欲滴青翠,那张殷九的尸体便就这般随意地躺在上边,不同于之前的血污满面,此时的张殷九浑身上下爬满了细小的黑蚁。
他面孔朝天,惊目圆张,密麻的细小蚂蚁便在鼻孔进出,在眼眶爬行,在渗血的伤口间咬齿撕扯,不仅是裸露的皮肤,就连那白缎锦袍上也有密密层层的黑蚁在相互挤叠攀爬。
但若是细看,便会发现除了张殷九身上,草地四下瞧不见任何一只蚂蚁,那密匝的黑蚁就好似凭空冒出来一般,一层一层的,肉眼可见的,于张殷九身上的蚂蚁却是越来越多了。
陈佩也是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暗奇,这张大人总不会压着蚂蚁窝了吧。
苏青玉凑近陈佩的耳边轻声道:“那蚂蚁有问题。”
鬼九眸光微闪,下一刻,只见他袖内指掌凝势翻转,衣袖鼓荡间,便隔空一掌拍了过去。
气旋炸裂的空响声暴起,那密布张殷九尸身的黑蚁便如一团团密集的雾蚁般哗沙散开,灵气鼓动下,也只稍稍掀起张殷九的衣角而已,未曾伤其分毫,虽然他惨烈的模样已是有些惨不忍睹了。
鬼九道:“将张大人完完整整地抬回去,莫要做多余的事情。”
闻言,身后几个司卫立马将早已准备好的木架子摆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把张殷九的尸体抬上铺有白色锦布的木架中央。
可就在那两个司卫抬整张殷九尸身的半道中,一根光秃秃的长条却突然自张殷九的锦袍掉出半截
众人定睛一看。
那竟然是一条长着细毛的猪尾巴
他身上怎么能长有猪尾巴
陈佩啧啧叹道:“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见一句话:说是违驳天畜伦理之人必遭万蚁噬身之苦,承受身魂分离之痛,会被尖利的黄沙风暴刮去血肉,只余满身白骨与一根黑猪的尾巴彰显着平生的罪恶与憎惧,这张大人占了其中两样,若他不是妖的话,必定罪孽深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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