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急。曹震深吸口气,唇畔笑意不减。吏部老柳那可是个滴水不漏的主儿。汤昭就是个烫手山芋。而今交到他手里了,万一出了岔子……>
曹震吞了吞口水。脏活累活他干,老柳翘着手就能白捡个功劳。>
这样说不过去吧。>
“祁丰年是汤昭举荐的,可没有他,这件案子进展不会太快。”曹震唇畔笑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苦涩,“您说,他算是有功还是有过,亦或是功过相抵?”>
绕来绕去还是绕到高良行身上了。>
徐盛手捻胡须,神色如常,“此事不论功过,只论圣心。”>
圣心?曹震微微皱眉,继而舒展。>
是了,老高失了圣心。祁丰年功劳再大又如何?难道将其送到陛下跟前给陛下添堵吗?>
曹震心中有了计较。徐盛见他若有所悟,便又说道:“况且,若不是皇长孙殿下坐镇瑞州,祁丰年哪能轻易见风转舵?”>
曹震缓缓颔首,“没错,是皇长孙殿下办事妥帖。”顿了顿,继续说道:“应该说是太子殿下教导有方。”>
老曹总算说到点子上了。徐盛颇感欣慰。>
曹震觑了眼徐盛,暗暗舒口气。>
“正如你所说,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徐盛端起酒盅抿了一口,“储君乃国之根本。只要太子殿下稳稳当当,一切就都稳稳当当。”>
闻言,曹震若有所思。貌似……徐阁老另有所指?>
徐阁老放下酒盅,呵呵地笑了,“没事儿的。单凭一个汤昭搅不起什么风浪。至于在他之下的那些庸官,趁此机会厘清最好。尽管放手去做就是了。陛下想要的正是这样的结果。”>
老徐所言跟他所想并无出入。然而,徐阁老的主张跟其他阁老是否一致?曹震弯唇笑笑,又拿起酒壶给徐盛的酒盅满上。>
徐盛哎呦一声,“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就醉了。”>
可拉倒吧。老徐年轻的时候是有名的千杯不醉。逢至进宫饮宴,他从头喝到尾,还能吟诗作对,佳句频出。>
“您过谦了。”曹震调侃道。>
徐盛笑眯眯的摇着头,“我们家饭菜清淡,吃的我嘴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出来打打牙祭上尚可,酒是不敢多喝的。”老妻鼻子灵得很呐。若是闻出酒气,少不得又是一通絮叨。她还整天嘟囔,少吃肉多吃菜。>
吃菜跟吃草有什么区别?他又不是兔子。>
曹震了然。都是有妻室的人,他懂。>
唉,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朝中重臣,回到家多多少少都得受妇道人家的管束。>
家和万事兴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对饮。>
酒过三巡,曹震话锋一转,“我在半路遇见金寺人了,他正往陆府去呢。不知陆府又有什么事。”>
这个他知道。陛下急招小陆回京。徐盛哦了一声,“是吗?又去陆府啊?”想了想,说道:“也难怪了,而今陆家出了个陆钦差,陛下高看几分也在情理之中。”>
“话说陆大人到在苏州了吧。”曹震貌似随口一问,徐盛却听出几分又羡又妒的意味。任谁都知道此番陆观若是办差办的符合上意就会升迁。>
至于升到哪儿去?徐盛眸中流露出些许笑意。老高的位子空出来总得有人补上。陆观为人老成练达,谨慎持重。与其共事定能相处得宜。>
“差不多吧。”徐盛敷衍的回了一句。>
曹震见他不愿多谈,话锋一转,又道:“现而今陆家真可谓是风生水起。”>
徐盛轻笑出声,“称不上风生水起,顶多算是时来运转。”>
时来运转……>
曹震细品这四个字没有说话。>
……>
高良行额头覆着打湿的巾子,软塌塌歪在床上,时不时哼唧两声。>
高兰弯着腰,压低声音,恭谨言道:“祖父,您稍待片刻。父亲去请太医了,一会儿就回。”>
高良行阖上眼帘,闷闷的嗯了声。>
他没病。确切说就是心里不舒坦,身上没病。>
谁能想到陛下居然这么快就把汤昭抓了,直接送进刑部大牢等候会审。如此看来,祁丰年倒是做对了。>
高良行颦了颦眉。想他在官场打滚多年,居然不如祁丰年行事果决。说跟汤昭撇清立马就撇清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唉!他真是老了。>
高良行长长哀叹一声,听得高兰心生燥意。自打陆五给祖父清除身上恶鬼之后,祖父的精气神儿就跟从前大为不同了。总是唉声叹气。>
究竟有什么大不了的愁事啊?>
高兰不耐烦却还得装出一副孝顺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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