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分钟过后。
察觉山顶异变,姗姗来迟的北斗匆匆到场,在第一时间确认周添覃本人安然无恙后,这才定下心来,但随后,瞥见成清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势,眼角猛跳。
“成清姑娘这是怎么了,有杀手?”
周添覃头也没抬:“人已经被我解决了,车上有急救箱吗,赶紧取来,我要急救。”
北斗愣了一下,点点头便迅速离场,归而复返时,手上多了个白箱。
周添覃如今地位举足轻重,在庙堂争斗中可谓立在风暴中心,没准哪天,就有仇敌杀上门,打他个措手不及。因此车上备急救箱已是家常便饭。
北斗提议道:“大人,你不便沾血,要不我来?”
周添覃直接接过白箱:“不用,别人弄我不放心。”说罢,就已经打开箱子,消毒。
临时急救,是西天特战队的必备技能。
在周添覃硬性要求下,这支队伍的每个军人必须掌握这个技能才能外出执行任务,而身为下令者,周添覃更是对此熟能生巧,不过包扎到一半,成清痛苦拧起眉,被伤口生生痛醒过来。
漆黑眸子睁开,便是一张清冷的俊脸映入眼帘。
他低着头,露出锋利的侧颜,是那么认真,以至于都没
发现自己醒了过来。成清一下子就想起昏迷前,周添覃那天神下凡的身影。
她勉强张开苍白的唇,声音微弱如丝:“你来了......”
“醒了?”
周添覃看了一眼,低头继续包扎,“待会可能会有点痛,忍一忍。”
成清勉强点头,脸色白得欺霜赛雪。
她一言不发,默默看着这个的男人认真的模样,不知为何,阔别已久再看见他时,并无陌生,只有珍重。
有人说,死亡就像一场动也不能动的黑暗。
先前在王忆刀下时,成清深感自己就处在那样的黑暗之中,进退不能,绝望无助,可就是在那时,黑暗被蓦地撕开,一道修长身姿,就这么带着光亮闯了进来。
言语,已无法表达她现在的感受。
说起来。
她的性格,其实和周添覃有点像。
成长过程中都没有父母的陪伴,全靠一路磕碰摸索,独行至今,这也造就了他们坚忍的性格,即便碰到极大的伤害,也会暗中舔舐伤口,咬咬牙自己挺过去。
所以先前在王忆刀下时,她宁愿殊死一搏,也不愿开口求饶。
“嘶。”她的一阵失神,终于是被迫结束。
随着周添覃将一瓶无色药液洒在她伤口上,那股如惊蛰
般的刺痛还是让她忍不住蹙眉,齿间溢出一丝凉气。
周添覃漆黑眸子瞬间浮出怒色:“痛就喊出来,强忍没用。”
药液再次洒落,她额上沁出层层冷汗,这次,她却是哼都未哼一声。
可关键是。
这药液乃军部秘制,药效显著,但其带来的痛楚有如钢刀刮骨,意志强大的军人挨上一下,都忍不住面色狰狞,发出一声闷哼,怎么到成清就仅仅这反应?
周添覃眸中怒色更深:“这药水有多痛我很清楚,谁教你的,痛急了也不吭一声?”
她怔怔看着他,眼角无声淌落一道泪痕。
但她知道,她哭,并不是因为伤口太痛。
很快,成清知道到自己在流泪,下意识抬头,掩盖表情,可周添覃却忽然伸手,捏着她下巴,声音似轻风响在耳畔:“没事,我在。”
没事,我在。
这世间,山盟海誓的承诺,都敌不过这潦潦几字的扎实。成清眼中一下子就泛起泪意,竟一发不可收拾,嚎啕大哭起来。
自从被逐出家族以来。
她十六岁,一个人读书,一个人打工自助学费,一个人报志愿,一个人上大学,毕业,找工作......无论做什么事,她都是一个人。
既没有来自父
亲公主式的疼爱,也没有母亲的呵护,甚至有人因此对她恶语相加。
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个女生独自在这险恶江湖闯荡,是有多么困难,没人相助,落魄也无人过问。
她的内心早就建起高墙,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因此在面对王忆突然翻脸,她也未曾色变,因为她内心就从未卸下防备。那是一种安全感的极度缺失。
可偏偏,这个男人。
一次又一次地在绝境中出现,拯救,似不厌其烦,似大山般可靠。
“我,我······”成清一张俏脸哭得梨花带雨,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终于是放下冰冷的戒备,有了一个花季女子该有的模样,似雨后雏菊,娇嫩得让人心疼。
周添覃默默完成包扎后,将她的头靠在耳侧,嗓音沉沉:“好了,没事了。”
空气中气氛氤氲,逐渐升温,北斗摸了摸鼻子,意识到自己应该回避,于是微微欠身,从别墅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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