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野看着她，沉默，没有给她希望中的答案。
这个眼神，让许余音的幻想彻底崩溃。
他连骗她一下都做不到。
事实就是这么残忍。
“不想去，就别去了吧。”
季泽野心疼她眼里明晃晃的泪，“你是太累了。”
十个小时小时的飞机和转机，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疲惫。他担心她的身体可能无法负荷。
许余音又忽然间擦了泪，“呦呦在等我。”
万一呢，万一只是这家人搞错了呢？
万一是乐呦呦的丈夫不靠谱，万一是呦呦被人骗进来的呢？
许余音这样一想，忽然间有了强大的动力。
可是事实上，隔着门口，里面的乐呦呦陌生地让许余音都差点认不出来。
她剃了光头，躺在床上，瘦弱地可怕。
“呦呦……”
“呦呦……”
许余音一声接着一声唤她。
乐呦呦没有反应。
任凭她怎么喊，都不回应。
医生说这是打了镇定，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起码要到明天去了。
“每天都这样？”
许余音问。
“对啊。”
护士很淡漠。
不明白许余音为什么要愤怒。
乐呦呦的老公出现在病房门口，许余音看到他，冲过去就是一巴掌。
那个男人也不说话，也不反抗，生生受了。
“是我不对。”
“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他一个大男人，低头道歉，一直说，一直说，眼里的泪水都要掉下来。许余音看不得他这样子，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还有，乐呦呦不过是抑郁症，为什么非要把她关到这种地方？
镇定打多了，一天到晚睡着，长久下去跟废人有什么区别？
其心可诛！
她扬手，又想甩他一巴掌，哭有什么用？
那一巴掌还没有甩下去，就被一个小姑娘给推开。
“不准打我姐夫！”
“我姐姐疯了！自己不想活了，还要杀了家里的人，差点杀了我姐夫，你为什么还要怪他！他是受害者！”
小姑娘说话掷地有声，年纪不大，眼尖嘴利的，像是老母鸡护着崽子，挡在乐呦呦丈夫前面。
她长得还真的跟乐呦呦有几分像，尤其是那双眼睛，十分灵动。许余音十分喜欢乐呦呦的眼睛，可是没有想到长在别人脸上的时候，许余音却会觉得讨厌。
“萌萌还小，不懂我们这些大人的事情。”
乐呦呦的丈夫把她给推到一边。
“我希望你回来能够开导开导呦呦，你不在的那些年她一直没有忘记你。我希望你现在能够帮帮她。我……求你了。”
乐呦呦的丈夫哀求说。
“呦呦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会帮她。不用你多说。”
许余音说这话的时候，乐萌萌气鼓鼓地在旁边，一直敌视着许余音。
那道视线，跟着她，知道她离开医院。
洗漱之后，明明很累，许余音却睡不着。
房间的座机电话响起来。
季泽野这会在洗澡。
许余音以为是他喊了夜宵，拿起电话。
“欢迎回来。”
低沉的声音，狠狠击中许余音的耳膜。
烫手山芋一样，她直接把电话扔回去。
是霍淮南。
霍淮南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许余音突然间还害怕。
这个房间里，是不是也有他的眼线？
他是不是在门口？
叮咚！
门铃突然间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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