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栖山南麓,虎跑泉身后的竹林中。
隐隐有破风声呼啸而过,不意地划破着宁静的夜。现如今有栖山已成空山,哪里还看得见鸟兽的踪影。曾经久居于此的那些族群纷纷撤离,寻找能让它们继续生存下去的新的栖息地。
水,紫红色的水,在月光下泛着令人心颤的潋滟光泽。风,有意无意的风,在水面上绘出一道道波纹,如轻拨的弦,如低吟的歌。
“哎,看看这水,啧啧,还真是让人头疼。”是一个醇厚的男声。
那道身影蹲在地上,用黝黑的手指掘了两捧土,放在掌心仔细翻看,随后又凑到鼻尖嗅了嗅。
“靠,不是吧?还真是来源不明?!这下死惨了,……,哎,德拉谟安那个死老头儿肯定又会瞎使唤人……”那声音里装满了不忿和无奈,不过更多的是玩世不恭。
马上他的那点儿不正经就收得一干二净。
因为他身后有个不速之客。
“喂喂喂,现在这种剧本已经不流行了哦。什么背后偷袭——”他说话间顿了顿,似是无意地带起了袖子。“太土啦!”
他身后那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嘿嘿,那小姑娘送我的这玩意儿,还真有点用。”福斯耀·古月摸了摸鼻子,得意地道。
他当然还有一千种办法可以收拾这么一个寻常人类。但当他看清楚那人的面孔时,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家伙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那人离他约莫三步远。作为平常的刺客来说,他的手脚已经很轻了,算是合格的。但很明显,无论是雇主也好,还是这位刺客本人也好,都明显错估了对手的实力。福斯耀·古月不那么擅长感知,但是在夜晚,由于他独特的夜属性法力的缘故,本身他的感知就会比白日里要强上三五倍。他都不需要张开法力感知网,周遭百米内的情况自在他脑中。
他凑近了去看那人。怎么回事?他不就放了点蒙汗药之类的东西么?怎么看上去……像是死了似的?
不祥的预感从福斯耀·古月胸口升起。该死,这家伙来历不简单。不——不是他的来历不简单,是背后之人。
在骗过他感知——不仅如此,还是骗过了他部分的感知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把一个将死之人送到他的背后。而且,他明显感受到过一股并不重的杀气。那是刺客的杀气,这一点他绝不会弄错。
脸色苍白,嘴唇泛紫。这兄弟看上去像是被毒死的。脸颊微微下凹,头发干枯毛糙——现在的刺客还是病秧子么?
福斯耀·古月再仔细端详一会儿,便找到了最不对劲的地方——
在这人的脖子靠近锁骨的右侧边,有两个小小的孔洞。看上去像是被虫咬过的痕迹,但那形状怎么看怎么像是——
牙齿。
福斯耀·古月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吧,他刚刚去幽梦深渊的外围转了一圈——咳,别提有多倒霉了。不寻常的黑风暴时隔十六年突然造访,那片海域就是无人之境,无人能入,无人能出——刚吃完苦回来打算休整一下就碰上了这么棘手的事情?
而且,对方似乎是针对他的——不,也不一定。这种行为更像是针对这个学院里的人。把人弄得快死了——或者其实已经死了——再这样挑衅地放到别人身后来,还真是恶劣的行为。但是会咬人的,还咬成那样的,在他的认知范围里只有血精灵。
福斯耀·古月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血精灵现在都把手伸到尤托匹亚来了?这里可是易天城。要从艾沃特大森林北境到易天城,先要穿过崇峻险要的九紫山脉,然后是尤托匹亚南方著名的瘟疫盆地,再穿过数个大城市,将近千里的距离,最后才是易天城。整个距离不比从易天城到东瀛近。
呀?是不是他书读得太少了?可是他真不知道血精灵族还对人类的领土有兴趣呀……
对人类的确有兴趣就是了。毕竟是以鲜血为食的种族。
以鲜血为食?
福斯耀·古月抬头看着竹叶剪影里那轮弯弯的月亮,陷入了沉思之中。
……
真是不爽——!!王宇麟同学在第一百零一次小败于玄火之后,在心里怒骂道。表面上看去,他每一次都是因为“小小的失误”而导致了最后的失败,但实际的差距,他自己心里清楚,清楚得很。
那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差距。玄火很少——几乎不展露任何缺点或者疏忽给他,而他却一直被抓到破绽。“其实两个人的实力没有相差多少,只是我运气太差了而已。”——王宇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但这似是而非的理由未免也太过脆弱了点,经不起任何逻辑上的推敲。
面色阴沉的王宇麟同学带着一身的杀气走进食堂。还沉浸于强烈的自我鄙视的情绪之中的他自然是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脸色和周身的气氛有多么吓人,强大得足够让所有看见他的同学都绕道而行。
“砰!”虽不是刻意的,找到座位之后,在放下托盘时,发出的声响还是大了些。反作用力作用于手腕上,总算让他略微清醒过来。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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