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变化、温度起伏、湿度各异;譬如风吹得喧嚣,我或许能感受得出那是从何而来,缘何而起的风。”
玄火没有开口,只耐心地听下去。
“所以我很高兴,至少在这件事上,你没有从你的立场或者角度出发去判断事情,而是充分利用了你作为一个人情感上的敏锐去感知——或者说积累感知。你这样陈述给我,我觉得我听到的就是事情最真实的样子。”
玄火当然不知道自己出生时的种种,他的叙述是从“亲人们”重新找到他开始的。尽管如此,他所提供的种种细节——“献祭给魔鬼”、“双生灵魂”、“本命真火是黑色”——让波提萨特瓦的心中已经浮现了一个名字。波提萨特瓦只是觉得犹豫,不知该不该解他的惑——因为现在的他听到所谓的终极的真相,或许也只能一头雾水而已,因为谁都没有亲眼见过“那种灵魂”最终的样子。
“我大概知道你的情况了,也知道解惑的办法,只是……那办法也仅仅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四个字而已。”波提萨特瓦柔和的声音,一点点抚平玄火心中那些许的急躁。
“如果知道那四个字不会对我有害的话,还请您赐教。”玄火由背靠着树转而面向他,双膝仍着在地面上。
“……”波提萨特瓦显然是犹豫了。
玄火的眼睛中有期待,也有失落;有好奇,也有抗拒。这些年有过的迷茫和近似残忍的果决,经历过的欢喜雀跃和苦涩孤寂,行走过昏暗的白昼也走过璀璨的黑夜,都在这一瞬间涌上心头,密密交织,丝丝相连。
“涅槃重生。”
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四个字。
是了,与这世间的喜怒哀乐纠葛这许久,不知世上可还有能将这一切焚烧殆尽的那味真火。
……
王宇麟与赫颐合住的宿舍里,有个适合四到六人用餐的长方形餐桌。现在,这餐桌被明亮柔和的灯光照着,上面还剩各种各样的盘子,盘子里还留有一些酱汁。
四个人坐在周围,其中两人各拿着一个叉子,都指向这餐桌上的最后一块烤牛肉。
“欠债总是要还的,姐。上次你吃了我从大食国搞来的小羊羔的事,你还记得不?”赫颐笑眯眯地说着,用力将牛肉往自己的方面拖过去一两毫米。
对面的叉子等他说完话,便使了点力气:“一码归一码。不过,你若是真要这么算起来,我也是不知道一周前溜进我宿舍里吃完了三桶冰淇淋的是谁呢。”赫姬笑得温柔似水,却让人觉得笑容里隐隐藏着几分杀气。
赫颐心虚,身子一颤,咽了口口水,磕磕巴巴地道:“哎,这个……这个……尊老爱幼嘛,看在我是你弟弟的份儿上……”
“长幼有序呢,亲爱的弟弟。”赫姬原本因为笑容而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大,死死地盯着赫颐的面庞,“你知道最后一块的意义吧?”
“哼!”赫颐不知从哪里获得了无上的勇气,昂首挺胸道,“我先看上了!”
“要说先来后到……难道不是我们同时看上么?怎么,讲不过道理,就要硬来啊?”虽说她在这么说的时候也没有想着要讲道理就是了。
“呵,要我真想硬来,还会给你这么多时间说话么?!”赫颐尽管在各种意义上都有些心虚,但是,他非常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今天还想吃到这块肉,就必须要尽可能地先虚张声势——也即俗话中说的“装逼”。
赫颐一瞬间的心虚被赫姬敏锐地捕捉到了。而她也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在赫颐惊恐的眼神中,在王宇麟与缪景西的惊叹中,那块被争夺多时的牛肉化作一道美丽的弧线,完美地落入赫姬的嘴中。
“不————”赫颐的手伸在半空中,而正在咀嚼享受那香气四溢的丰润肉汁的赫姬无暇顾及他的任何感受。灰头土脸的赫颐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的人生都一下子灰暗了许多,生命的意义仿佛与他擦肩而过,无限的失落与迷茫如潮汐扑岸,一下一下地砸在他的心门。
“成王、败寇。”赫姬颇为得意地道,眼角明显带着餍足。
“唔……”赫颐的表情看上去都要哭出来了。
“就为了一块肉,至于么……”王宇麟坐在赫颐旁边,颇为无语地道。
赫颐与赫姬竟是特别有默契地一起摇了摇头:“不明白呢,这个人类……”
“说得你们不是人类一样……”缪景西嘴角抽抽道。
“话说再过一个月就是你们的低等部毕业考了吧?”赫姬看着墙上的钟,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说道。
这倒是很成功地引开了话题——缪景西一边起身收拾着盘子,一边说道:“是呀,前半周是笔试,后半周是实战。”
“貌似是一对一?”王宇麟也站起身来帮忙,随口说道。
“啊?!”赫颐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怎么了?”缪景西不解地看着他,“你别吓人……”
“噗嗤。”赫姬毫不留情地笑出了声,“他是觉得自己吃亏啦,防御系的。”
“让你不跟着我好好练近战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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