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和关山月倒是自来熟,二人年纪相仿,没一会便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关山月是满嘴跑高铁的主,见了崇祯是海吹糊拉。他也没有那种朝臣见了皇帝的束缚感,他就把崇祯当一同龄的朋友,这样反倒让从小就缺少朋友的崇祯感到一种特殊的亲切。关山月简直就是一个大忽悠,聊到最后崇祯只觉得二人是相见恨晚,要不是一脸无奈的周皇后从旁边拦着,崇祯恨不得立马跟他磕头拜把兄弟。可御膳一上来,关山月就觉得崇祯抠门果真是名不虚传,这菜也太简单了一些。“皇上,咱这御膳一点荤腥也没有,太素了点吧?合着您跟我吹嘘了半天的“长命菜”是马齿苋,“包儿饭”就是莴苣叶裹米饭,这“银苗菜”就是清炒藕片啊。这藕片你清炒就清炒吧,您到是让御膳房多放点油啊?呦,幸亏有这个燕窝镇桌,我要是出去跟人说我御膳就吃这个,谁信啊?哎,对了,皇上,这燕窝只有一碗,归谁吃啊?”崇祯咧嘴一乐,“关关啊,朕得意这口!要不是皇后提前晾晒成干,这个季节你上哪儿找长命菜去啊!燕窝咱俩一人一半,这都是周皇后特地亲自下厨为你操持的。御膳嘛,重要的不是吃什么,而是跟谁吃!”关山月听了差点晕倒,他头一次见把抠门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皇上,我算是服了你了。您别告诉我这包儿饭也是限量的啊?”“爱卿,咱这酒不限量,饭不够酒来凑呗!”崇祯打了一个哈哈。君臣二人是边吃边喝,便喝边说。不一会关山月就喝的有点大了,可崇祯的酒量却大得惊人,看着微醺的关山月他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果然崇祯的饭不是白吃的,他笑眯眯的抿了一口酒,看似无意的随口问道:“殿试之时候,爱卿的“策对”是句句珠玑,每一条都直指要害。作为这“策对”的书写者,爱卿觉得该如何推广实行呢?”关山月闻言一惊,顿时便酒醒了大半。他的“策对”看似大为可行,可着实不适合明朝。因为明朝的作为一个封建社会,他的统治秩序是建立在土地私有制和封建等级制度基础之上。来自后世的关山月深知当社会制度与生产力严重脱钩的时候,必然导致整个社会的土崩瓦解。王莽的新朝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关山月放下酒杯连忙摆手,用打结的舌头焦急的说道:“皇上,那都是长久之计,不急于一时,现在可万万使不得。这篇“策对”,臣当时纯粹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让皇上觉得臣是个人才而已。”崇祯见关山月话里有话,“哦,这是为何?”关山月眉关紧锁,冲着四周的宫女和太监打量了一眼,似乎有所顾忌。崇祯看出了关山月的心思,“爱卿但说无妨,今日你尽管畅所欲言,无论有何不妥言论,朕都赦你无罪。另外你放心,这宫女和太监都是朕从信王府带来的,可靠的很,他们不会走漏半点风声!”关山月吃了颗定心丸,他思索再三觉得还是直言不讳的好,“皇上,这大明犹如一个病入膏肓之人。臣的“策对”是一副良药,可也是一副猛药。贸然吃下去,非但救不了命,反而会因此而丧命。”崇祯闻言疼的犹如被人用尖刀在心口剜了一刀,关山月说的这些他何尝又不知道呢。刚登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能力挽狂澜中兴大明。可经过这几个月的治理,面对着大明这个烂摊子他逐渐对自己丧失了信心。他发现大明这么大一个国家惯性实在是太大了,不是他随便颁布几个政令就能左右的了的,更何况现在君臣隔心。崇祯黯然伤神,一下没了刚才的笑颜,“爱卿觉得扁鹊再世,可救大明否?”关山月神色一正,身子坐得笔直,“否,大明非扁鹊大哥不可救。”愁眉苦脸的崇祯自斟自饮,“爱卿,都这个时候了就别逗了。那没准就是一个杜撰的人,去那找扁鹊的大哥啊?”关山月端着酒杯冲着崇祯一阵挤眉弄眼,一脚把球踢给了崇祯,“皇上,您就是扁鹊的大哥啊!”崇祯一听关山月说自己就是扁鹊的大哥,感到十分意外,哑然失笑,“哦,那依照爱卿之见,这大明朕该如何医治?”关山月怡然自得,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好酒,圣人医心!”崇祯思索了半天,依旧不明所以,“医何心?”关山月心暗笑崇祯是当局者迷,“国之本是民,当然是医民心!”崇祯觉得此事可为,双眸重新开始变得炯炯有神,“何以医心?”关山月似乎来了状态,眉飞色舞的答道:“使民知廉耻!”“何以知廉耻?”自觉聪慧的崇祯此时谦虚的像个学生。关山月答一问喝一杯,越喝越精神,思路也越来越清晰,整个人变的越发的放浪无羁,“使民衣可暖体,食可果腹,居有所屋。”崇祯皱眉深思,他觉得关山月说的这些看似简单,可几千年来除了盛世的几位君主也没几个人做到。他端起酒杯跟关山月隔空碰杯,“好,好,好!那朕该怎么做?”关山月彻底忘了崇祯的皇帝身份,端起酒杯冲着崇祯挤眉弄眼的说道:“上上策是什么也不做,中策是吃喝玩乐,下下策是什么都做!”崇祯觉得关山月的表情滑稽之极,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他笑过后似有所悟,“得民心后,爱卿“策对”可行?”关山月直觉的意气风发,慷慨的说道:“除了推广高产农作物,其他的依然是不可行。因为我们的改革是自上而下,非自下而上的。民心是“人和”,但要实行臣的“策对”,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得满满的一步一步的来,得用温水煮青蛙的策略,要做到润物细无声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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