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虽然觉得韩晨办的这件事缺德,但感念其一片忠心,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下了一道诏令,让洪思诚前往齐阳,宣文王与长公主入朝,为皇贵妃祝寿。实则是为当面见到文王,看其究竟是真病还是装病。
洪思诚感叹自己命数不济。这十冬腊月的出远门,本就是个苦差事,又是去文王那么个油盐不进的去处。文王不怕朝廷,不惧皇上。因此也根本不拿朝廷使臣当回事儿。一文赏钱也拿不到,这倒也罢了,搞不好还得看脸色。
定好了次日动身,当天晚上掌灯后,洪思诚便独自坐在家中饮酒。这官场没什么起色,情场也失落得很。老大不小了,也没个家室。想娶高门,人家看不上他这么个小吏。想巴结他的吧,他倒又看不上眼。高不成低不就,这嫩嫩的脸皮儿,随着一年又一年的秋风,可眼见着就抽抽了。
喝着喝着便忘了时辰,因俸禄少,也雇不起下人,一个倒茶铺床的丫头,一个老迈昏沉的仆人。老仆年岁大了,陪着陪着,便坐在门边早迷糊了过去。
耳听梆打二更,洪思诚晃了晃脑袋,想起来回房睡下。猛然间眼前一花,一名黑纱罩头的女人不知怎么就站在了面前。
洪思诚吓得一个激灵,酒醒了三分。怔怔地看着那面黑纱,问道:“你是何人?”
来人声音暗哑:“你不用怕。我来是托你带一件礼物给文王贤妃。送了这件礼物,你可以向王贤妃索要十两黄金,或者,你不要金银,却能在文王那里落个人情。”
洪思诚冷笑一声,说道:“想借我的手,害文王的人,挑起朝廷与文王的争斗,休想!”
灵姬哑然失笑,这个洪思诚,官不大,想得可不少。又暗哑着嗓音说道:“送一本书而已,我与贤妃是故识,只是与文王有些纠葛,不便再见。你若不放心,可先验毒。书留在这里,给我带回贤妃亲笔回执,若有闪失,下次我来,便是取你性命。”
灵姬说完,闪身出了门,一纵跃上房顶,消失在夜色中。洪思诚奔到门外,早不见了人影。俯身推了一下老仆,只闻其鼾声,这才醒觉,原来老仆是被下了药,迷倒了。
回到屋里,洪思诚看着桌上的小布包,犹豫了片刻,没敢打开。万一真有毒怎么办?不如送到齐阳,交给长公主前将此事说个明白,再提醒长公主提防有毒。长公主是医圣,自然比他懂行。
文帅整整浑噩了二十一天,缓缓睁开眼,感觉身体发飘,四肢无力,脑中眩晕。文帅歪头,看见端木凝蕊趴在床边,额头抵在他的手背上。
文帅动了动手,端木凝蕊猛然抬起头,一脸惊喜地叫道:“文哥哥!你醒了?”
一嗓子把碧竹和素雪也惊了起来,赶紧披衣下地,聚到床边。
文帅看着端木凝蕊,想抬起手抚她的脸,但用了两次力,手依然抬不起来。虚弱地说道:“我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累?”
端木凝蕊眼圈泛红,却笑着答道:“你睡了二十一天了,这一府上下,都快被你吓死了!”
“哦。”文帅答应一声,实则他只是觉得睡了一觉,做了一些繁杂不清的梦而已。二十一天了?居然这么久。感觉嘴里发苦,说道:“这么久了……我居然没饿死。又打不了点滴,你们给我吃的什么呀?”
碧竹轻声答道:“粥油和鹿血。”
随后又轻声问端木凝蕊:“长公主,要不要去叫醒王贤妃?”
端木凝蕊答道:“快去叫,我都忘了。”
碧竹掌了灯,去凝蕊房里叫醒了俅燕回。听闻文帅醒了,俅燕回险些喜极而泣,忙起身穿了衣,拢了头发便来到房里。
叫了声‘相公’,先坐在床边诊了脉,随后吩咐道:“去厨下,把粥油热了,煮好的酥肉捡精瘦的拿一些来。”
碧竹应声转身,素雪轻声拦她道:“我去吧,你在房里,你比我灵便。”
文帅看着俅燕回说道:“我只是觉得睡了一觉,不想已是这么多日,辛苦你们了。”
俅燕回微笑道:“只是凝蕊辛苦,这二十一天,白天署理政务,夜里便守在你床边。”
文帅微笑,看向端木凝蕊,说道:“过来。”
端木凝蕊伏在床头,与他脸对着脸。文帅笑道:“你怕我死了是吗?”
端木凝蕊嘟着嘴点头,文帅笑道:“放心吧,文哥哥命大,不会死的。”
俅燕回抚了抚端木凝蕊的头,说道:“好了,相公也醒了,你可安心了。快回房去好好睡一觉吧。”
文帅也说道:“听话,快去睡。我醒了,你一个大松心,很容易也会病倒。别再让我为你担心。”
端木凝蕊点头,伸出手摸了摸文帅的脸,然后站起来对俅燕回说道:“嫂嫂,我回房了。”
“快去吧。”俅燕回微笑。
端木凝蕊走后,文帅看着俅燕回说道:“我本以为你会署理政务,你倒真敢让一个孩子来管。”
俅燕回笑答:“她可不是孩子。若说在私情上,她是还有些孩子心性,可在大事上,远强过我和王后。她天生聪慧,早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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