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杰仁思虑良久,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没有一种是两全其美的。眼下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于是手书一封,命人传来信任的门客,叮嘱他将书信送到三郎冷成孝手中。
次日早朝,岳伯闻奏道:“启奏皇上,叛军军师张子文,携文王与岳王传书入京,代叛首岳某,归顺吾皇。”
仲孙祈平微微皱眉,他手中不缺征讨文玄德的借口,只是不甚明白,既然文玄德与岳王传书,定是有了联合之意。原本岳王一心要与文玄德联合,怎么此番又来向朝廷归降?
仲孙祈平问道:“传书何在?”
岳伯闻答道:“回皇上,张子文找到臣私宅,臣不知真假,不明其意。是以差人将其哄走,臣并未见到传书。”
仲孙祈平淡淡一笑,什么哄走,不过是个虚词。若没有促膝长谈,岳伯闻岂会当朝奏禀。于是说道:“去找到那个张子文,带来见朕。”
岳伯闻应道:“臣遵旨。”
岳伯闻退回班中,吏部尚书冼正芳出班奏道:“启奏皇上,因叛军占了永安,臣着人看顾前丞相刘书闻,回报称刘书闻已于叛军占城之前,投效于文玄德,时任周国丞相,晋爵定国公,其女追封为仁孝公主,迁葬于蕊城之侧,王室陵园。”
仲孙祈平眉头骤跳,气得胸腹胀痛,手脚冰凉!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着眉眼。刘书闻一事倒还罢了,刘瑶玥居然被文玄德追封,迁葬于蕊城之侧,这已经不仅仅是皇上的私情问题,而是朝廷的脸面问题了。
当初皇上准了刘书闻将其女迁葬原籍,本就令很多大员在私下非议,说皇上念着私情,不愿承认刘瑶玥是前太子妃。然而却没有想到,文玄德竟然闹这一出儿,狠狠地打了皇上的脸!
“退朝。”仲孙祈平生硬地说出这两个字,随后起身,拂袖而去。
六月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一场豪雨,毫无征兆地瓢泼而下。文帅立在窗边,炎炎夏日里,竟被这一场风雨袭得遍体生寒。
俅燕回说道:“快别站在窗边,当心受了凉,再急发了伤寒。”
文帅回身邪魅一笑,坐到桌边说道:“我那似你这般娇弱。”
俅燕回脸上一红,忆起当初在不越山上定情一幕,忍不住啐道:“不羞,哪像个王者。”
文帅一笑,又将目光转向窗外。俅燕回见他面有隐忧,便问道:“相公在想什么?”
文帅转回头,轻叹一声,说道:“我是靠着天灾起的势,如今称了王,却怕极了天灾。想来……朝廷也是不易呀。”
俅燕回笑道:“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相公这番感慨,倒也合着情理。只是夏日里偶来一场风雨,相公大可不必如此忧心。”
文帅点头,说道:“倒不是说担心这雨,我是在想,蕊城周边,尚有十余万百姓未得安置。这场雨,怕是要给他们找麻烦了。”
俅燕回抿了嘴,此为实情,她也无计可施,况且也无须劝慰。文帅停了一会儿,又说道:“前几日我让周宁核算了一下,只靠税赋,支了军饷和一应开销之后,国库存银不过七十万两。这样可不行啊!真到用时,七十万两白银,杯水车薪而已。”
俅燕回抿着嘴摇了摇头,说道:“那又有什么办法?城少兵多,军饷用去了税赋的六成还多。要不,开个买卖好了。”
文帅点头道:“对。咱们卖药,卖成药。有你医圣的名号在,不怕咱们的药卖不出去。你说……”
文帅说得兴奋,但抬头却见俅燕回正微笑摇头,不禁愕住,问道:“怎么?”
俅燕回说道:“相公忘了自己是王,而非商贾。相公应该还记得,初到齐阳,便是以我的名号坐馆舍医,赚取民心。如今又怎能以我的名号开买卖?只怕药号一启,舍得要比卖得多,此为一桩只赔不赚的蚀本买卖。”
文帅黯然点头,默不作声。俅燕回笑道:“相公不要总想着做生意,你已是王了,现下只不过是因了城少兵多,军饷过巨。待来日大业得成,必见好转。我倒是觉得,相公不如再详究一番税制。我虽是皇室出身,却自幼贫苦,深觉这税制不妥。苦了穷人,富了富户。如此下去,人心思变,终成大祸。”
文帅点头,半晌才说道:“我也知这税制当变。只不过这些富户的钱财皆在票号,而票号又是举国通行。若我逼得紧了,只怕他们逃去,在别处兑银。我总不能生抢票号的钱,他们只不过是做生意的而已。”
俅燕回笑道:“说来说去,还是眼下咱们名不正,言不顺,相公且揣着这份计较,待来日大治便是。时下这些许困境,苦一苦也便过去了。”
文帅勉强笑了笑,这可不是苦一苦就能过去的事。他最担心的是那十余万迁民,要打仗了,若是陷入鏖战,七十万两银子,很快就会用完,到那时,缺粮少饷,这仗不用打就败了!
而且还有一件大事,也正是因了这件大事,文帅才想起来问国库存银的事。这件大事就是火炮。当下的火炮怕雨季,若是打着仗突然下起今天这样的雨,那火炮就全哑了。得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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