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帅没有想到,这位齐老夫子竟是周若的先生。见齐老夫子进来,忙起身,步出案头,向其拜倒:“玄德恭迎齐老夫子。”
齐老夫子笑道:“文王将长公主托付于周若,此时又来拜老朽,莫不是要敬老朽为王师吗?”
文帅答道:“是,恳祈老夫子见纳。”
齐老夫子笑道:“文王可知,你占城之初,老朽还骂过你,说你是逆臣贼子,置齐阳百姓于兵凶战危。”
文帅俯首答道:“玄德不知,但老夫子骂得没错。”
齐老夫子在周若的搀扶下,伸手扶起文帅,说道:“文王谦恭,实则,老朽骂错了。无以偿情,便做你的王师好了。”
文帅伸手相搀:“老夫子请上座。”
齐老夫子落座,笑看文帅,问道:“文王要问老朽什么?”
文帅答道:“当下如何应对。”
齐老夫子捻须笑道:“天子想置文王于不忠不孝,文王也可置天子于不仁不义。天子能诏告天下,文王亦可诏告天下。”
文帅微微皱眉,如此一来,岂不是将燕回推上了风口浪尖?况且正如长平王所说,即便没有父恩,还有慈母记挂。母女连心,若如此做,令燕回情何以堪。
齐老夫子见他面色,知他心事,笑道:“文王性情中人,真豪杰也。实则文王也不必诏告天下。王贤妃贵为当朝公主,却自幼饱受辛酸,历经困苦。所谓公道自在人心,天下有识之士,自会分辨。文王不必去应对,安守东境便可。朝廷在西南用兵,文王不回应,便是可从可不从,朝廷无心来管文王,只会加紧讨伐岳王。天子诏告天下,其用意非在民间,而在岳王。岳王见诏,必会担忧文王迟早归顺朝廷,势必兴兵速战!战则损兵耗粮,无论是岳王还是朝廷,都会渐趋弱势。况且岳王没有家底,越是战,越是失却民心民意。介时文王兴兵讨伐,定可一战而灭之!灭岳王后,朝廷必来与文王修好,然,大战之末,钱粮吃紧,朝廷必然已是怨声载道,文王可借助朝中佞臣,推波助澜,逼天子再战!到那时,文王之圣德便无人可及,朝代更替必也是大势所趋了。”
文帅心中落定,拱手道:“敢问先生,东境还可图否?”
齐老夫子摇头:“只可纳,不可图。”
文帅点头:“玄德受教了。”
碧竹从后门进来。绕过屏风轻咳了一声,文帅向齐老夫子行了礼,转回身走到碧竹面前,问道:“何事?”
碧竹踮着脚尖附耳说道:“皇妃请文王一见。”
文帅点头:“你先去回,孤随后便到。”
转回身向齐老夫子说道:“委屈老夫子先在国师处歇息,玄德即刻为老夫子寻住所。”
齐老夫子摆手笑道:“不必了,老朽便住在周若那里吧,我师徒也好有个照应。文王有事请自便,不必等我这个老头子起身了。”
文帅微笑着与周若一同扶起老夫子,送至门外才转身回向后宅。
来到皇妃房中,文帅拱手道:“母亲见召,不知何事。”
皇妃顷刻笑意满盈。她却不知,文帅是现代人,并不是很在意古代这种身份和称呼上的细节,因此会错了意,以为文帅有了归顺之意。但话还是说得仔细:“文王,使臣奉皇命,须得往东境各府传诏。文王可允否?”
文帅答道:“自然允。天子下诏,理当天下听闻。”
“文王?”俅燕回极为诧异,相公这是怎么了?东境尚未归心,难道相公称了王,还要为了她归顺朝廷吗?
文帅笑看她,说道:“怎么又忘了?叫相公。”
皇妃伸手揽住俅燕回,欣喜非常:“我儿好命,得夫君如斯,羡煞旁人。”
俅燕回浅浅一笑,起身说道:“母亲,女儿回房看看医书,为母亲查查药方。稍后再来服侍母亲。”
皇妃知道她有话跟文王说,当下笑道:“好,快去吧。”
文帅拱手道:“小婿告退。”
皇妃喜道:“去吧。你国事繁重,仔细着身子,莫要过于辛劳了。”
“是。”文帅拱手,返身出门。俅燕回欠了欠身,跟了出来。扯了文帅快步向自己院中返来。
回到房中,俅燕回依然扯着他,急道:“相公你怎么了?莫要为了臣妾而寒了众人之心!”
文帅搂住她,笑道:“娘子多虑了。天子既然下诏,让东境各府听闻,只会有利无害。既然知道你是公主,为夫占了城池,他们也不敢再来搅扰,甚或,为夫再购粮时,他们也不敢不卖。为夫也便不必再去抢粮了。况且,娘子的母亲,自也是为夫的母亲,母亲面前,为夫岂能怠慢?王之一字,大可不必时时处处挂在嘴边。”
俅燕回心中稍安,觉他搂得紧,嘟嘴道:“臣妾没心情,相公去寻锦杏。”
文帅失笑:“为夫理会得,瞧你,抱抱都不允了?”
俅燕回将头倚在他颈间,问道:“相公要如何应对此事?”
文帅笑答:“无须应对。娘子身为公主,本是实情。让天下人自去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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