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眼瞟过去,只见今日的济兰着胭脂灰的长袍,外穿了一件天青绣大洋莲的对襟马褂,手上戴着白玉的扳指,系着湖色腰带后系手巾,配着坠白玉的银胡梳和白缎底绣四艺雅聚的褡裢荷包,戴着秋帽,帽檐是青锦线绣卧云纹,顶后垂着红幔。雪竹穿着香色大团素暗花的对襟褂子和一件湖蓝袍子,也配着挂饰戴着帽。
这琅守义人品不咋地可遗传基因不错呢,看这两个儿子,大的俊美小的文秀……呵,果然这清朝男孩和男人都是戴上帽子更帅些啊,万恶的辫子头……要是衣服再收身点那就更好看了,可惜可惜……楚如雨在这厢咬着手指动着“色心”,那厢通报说车马都已备好。和众人草草吃了点早饭的楚如雨收拾了心思紧随甄氏出了二门再出了大门。
自打那日进了府,三个月了这可是茹茹第一次出门。门外天高云淡,古槐成荫,远处是连成片的青砖小瓦马头墙,近处正停着四驾马车一串儿的轿子,一众男仆在外候着。甄氏和其中几个说着话,除了见过的琅玉,还有三个青年人惹人注意,看穿着打扮气度风姿与其他男仆不同,楚如雨正偷眼打量着,甄氏就带着他们过来给她做了介绍。
年长沉稳面色黝黑貌不惊人的叫琅小山,是郑嬷嬷的独子,昨日刚从京师回来;年少机敏细眉小眼的叫琅东临,是甄氏从下提拔上来,正跟着楚大掌柜看管药铺的;还有一个脸色淡漠勉强称得上英俊的叫王嘉盛,目前跟着他父亲——原琅府总管王逸,管理老宅和田地事宜,这次是回来交待“养老院”情况的。
他们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康复的琅府大小姐,虽早有耳闻但当亲眼所见都难掩讶色,不过这惊讶归惊讶,见礼都一个一个不含糊。如今受惯了处处有礼的现代人楚如雨也很自然地说着“请起”,心里却在暗怄这封建礼教害死人,男儿屈膝不值钱啊。
终于挨到了出发,甄氏楚如雨坐一辆马车,如意雪竹一辆,几个掌事嬷嬷一辆,琅玉琅小山琅东临王嘉盛一辆,珍珠琉璃宝络菱纱鸦九青霜澄心兰亭一干丫鬟们分别挤了两辆车。济兰也随车骑马而行,人美马俊,朝阳映照之下着实赏心悦目。到了车上,已欣赏了半晌济兰风姿的楚如雨问甄氏道:“哥哥为何不乘轿却要骑马?”
甄氏略解释了下,原来这清朝极重武事,有法规定八旗子弟必须人人懂骑射,男子均骑马不乘轿,不论皇室宗族还是达官贵人都尚武成风。琅家虽是汉人家庭,明文没有规定必须去学,但济兰在学堂和平日所结交之友人多是在旗的贵族子弟,加上他本人又好武,自也是颇受影响。听到这里楚如雨暗自点头,忽又想起另一桩极要紧的事,心里一乱便脱口问道:
“母亲,咱们家是汉人,是不是不用选秀女?”
甄氏眉毛一挑,似疑似笑的盯了一眼楚如雨,旋又转过脸道:“好没来由的怎么问起这个了?”
楚如雨傻笑两声,拉住甄氏的袖子,倚在她肩上撒娇道:
“女儿就是听说这选秀女很是可怕,我随意惯了,之前又是那个样子,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最是不爱。这要是出了岔子不是连累家里吗?再万一要是进了宫当了什么妃子娘娘的……呃……或是做什么贵族家太太的,那可不是要被箍死了!一辈子只能在一块小天地里呆着,还得处处小心旁人算计看他人脸色行事的。啧啧,简直不是……母亲大人……您那么能干,咱家也不缺钱,何况女儿长的也只是一般,哪里比得上在旗的贵族女儿们。嘿嘿,女儿就不用去选什么劳什子秀女了吧?”
楚如雨只顾埋头说话,没见到甄氏的脸色变幻,听女儿说完,她才睁眼用极复杂的眼神看着怀中人的头顶,最终还是抚了上去,又拍拍她的后背轻笑道:
“你倒是脸皮厚到可以刻字了,怕让你看的女四书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吧!当娘娘,还真敢说!”楚如雨也不言语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装天真,甄氏又道:
“咱们家不过是属汉军镶红旗的普通商家而已,不是贵族也不是世家。但你若想选自是能让你去。若不想去,却更好办了,只以前是个痴儿这一条你就入不了选,况且你娘还没穷到靠卖女儿去为生的地步,婚姻是大事,为娘自会好好斟酌,哪用得着你操心,人小鬼大莫要再胡乱想了。”
楚如雨听了欢天喜地的应了,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下来又团在甄氏怀里腻歪了一会,才微微挑着帘子好奇的看外面的景致。而甄氏似是受了这番对话的影响,竟不去管女儿不合规矩的举动只是蹙着眉暗自思忖着。
车外便是被曹公誉为红尘中一等一的富贵风流地,楚如雨自是仔细的去看。但见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喧闹繁华热闹非凡。此等场面哪里是电视剧摄影棚可拟画出来的?他们的马车时不时和别府的马车相错,或是给人让道又或反之。大约这也是分等级看排场的吧?正看得起劲,却见济兰策马俯身向车窗里看来,少年佯嗔道:
“好没规矩的小姐,还不把帘子放下。”
楚如雨撅着嘴道:“才不,反正我是小孩儿怕什么,倒是哥哥,外面这么好玩,你也从来不带我出来玩。”
“过了年就十一岁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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