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茹微微笑了一下。她站在生着绿色苔藓的台阶上回身看着院子。一株粗大的梧桐在院子的最西角,枝繁叶茂最是夺目,它周围显然本来还种有梧桐,不过现在就只剩下三根粗树桩子了,其他的植物如木兰丹桂之类都是上了年份的老树了,时值仲秋。那株桂花树上结了许多黄色小花,香气四溢。方砖间的杂草生的很高又很旺,真的是很久没有人住了。茹茹看了会儿就推门进去,这是个正规的五开间房子。家什都齐备就是都蒙着灰尘,正堂对门的墙上挂着一幅字上书:知足知不足,有为弗有为,纸已经发黄还有破损,字迹倒是漂亮,不晓得出自谁手。
地上高几博古格上摆着的花盆,里面的植物都已经枯萎。再看其他屋子基本都是这样。卧室的炕和下人住的床倒是干净的。见茹茹坐下,玉烟上前道:“格格,您有什么打算。”
茹茹看着她道:“还是你了解你家主子,猜的真准。”
玉烟不言语,方嬷嬷挑帘子进来,啐了口道:“昨儿就给那帮小丫鬟说了要好好拾掇,看看这就是她们拾掇的!一群懒货,看我不回了福晋,好好责罚她们!格格。奴才这就去让他们来收拾,这可叫人怎么住!”
茹茹看着脸上都是嫌弃之色的妇人道,“我怕您叫不来人。大约这里的名声不好,都不敢来吧。”
方嬷嬷愣了愣道:“那总不能因为怕就不来吧,要知道他们是奴才,主子让做的事就得做!”
“那您去试试吧。”茹茹笑了笑。
方嬷嬷哎了声就急急离去了,玉烟看着她道:“格格,奴才越矩说些话,还请您一听。”
“你说吧。”茹茹摆弄着空无一物的妆奁匣子道。
“您可能甚觉委屈。觉得罚的重了。也许还认为自己身份特殊,又对爷和福晋有恩。他们不该如此待您。不过还请格格想想,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特别是在极重规矩的这里。耿格格错在先,您袒护她还顶撞了福晋打了人,这放在哪家的府邸都是严重的过失,四爷盛怒也在情理之中。您要是继续赌气,继续任性,那么日后必不能好过。”
茹茹半晌才叹了口气,望着玉烟一笑道:“不论怎样多谢你能给我说这番话,昨日我对你的态度不好,也请你见谅。我确实是该好好想想自己将来该怎么做了。这里幽静很适合好好去想事情,你放心我不会任性的。哦,我想方嬷嬷是叫不来人的,不若趁着时日还早咱们先打扫一下吧。”
玉烟看着茹茹,没反驳而是点头道,“奴婢也有此意,您打算从哪里开始。”
“破损的用不着的东西一概扔了,外面闲置的厢房就用来放这些东西。我看今日能弄完这些就不错了。然后就是打扫清洗,方才我见院中的井还能用,就是不晓得水质如何。我带进来的东西在收拾完后再摆放,等这些拾掇完再收拾院子。你看如何。”
玉烟见她竟安排的如此长远,心里就是一惊,她知道自己短时间内出不去么?看她的神色也没有愤懑,昨日还是不顾一切的样子现在竟镇定如此,这琅茹茹真不愧是经历过事儿的,将来还真不晓得会是怎么样。玉烟想起文觉给自己说的话,一定要看紧了,这女子不简单,一定要想法子不要让四爷在意她。她转念又想起胤禛下的令:她的情况要一件不差的给我回话。
“玉烟?”
“啊,是。就按您说的办吧。”玉烟收回了思绪,恭敬的回话。
过了半个时辰后方嬷嬷沉着脸回来了,她带着秋实流苏一起过来,方才福晋的话让她的心都凉了,“这是爷的令,受罚的人哪里能过的那么舒坦,而且爷也说了是嬷嬷没把琅格格调教好,教了三个月就是这个样子!所以,只能辛苦嬷嬷了。若实在忙不过来就把秋实和琅格格院里的人带一个一起帮忙收拾吧。”
多少年了自己都没干过力气活了,四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要亲自去打扫?!但看主子的脸色方嬷嬷只能把话咽下去,泱泱的带上了帮手返回雨桐院,路上遇到的下人们个个都用同情的眼神看自己,直把她看的心火顿起,一路上骂着秋实和流苏。这两个都老实。皆不吭声,任由她责骂。
待到了院子进了房,三人都愣了,只见玉烟挽着袖子在搬东西,而琅茹茹用帕子包着头,正站在高几上踮脚解幔帐!
茹茹居高临下看着目瞪口呆的三个人。“你们都别闲着,都动起手来!”
流苏着急道:“格格!您站那么高,太危险啦!快下来!”
茹茹白了她一眼:“我下来,你们谁上?”说着她看着怎么也够不到的幔帐顶部。一皱眉顿足跃起手一拽终于把帐子拽下,灰尘随即四处飞扬起来,直呛得众人咳嗽不止,“阿弥陀佛,哎呀,格格,您到底再干嘛呢!哎呀。小心!!”
茹茹跃下来,对着方嬷嬷笑了笑,“收拾房子啊,待会儿辛苦您去把这些东西都撇到东厢去,那里已经作为储物间了。”
“啥,储物间?我的好格格,您别瞎胡闹了,您又不会在这里长住,大概收拾一下就成了。过不了几日您就出去了,这里又会变脏变乱,收拾什么呀!”
茹茹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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