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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牡狐(1/2)

作者:青玄蛇
月明星稀,点点月光透着叶缝洒落林间,一旁池边蛙声响彻,飞蚊嗡鸣。

忽见草丛一阵晃动,忽的蹦出一狐狸,往那山村跑去。

这狐生得口锐鼻尖、头小尾大,毛作黄色,其中有玄狐白狐之别,则寿越多毛色也跟着不同。

狐五十岁能变化为人,百岁能知千里外事,千岁与天相通,人不能制,名曰天狐,性善蛊惑,变幻万端。

所以从古至今,多有将狐比人的。如说人容貌妖娆,谓之狐媚,心神不定,谓之狐疑,将伪作真,谓之狐假,三朋四友,谓之狐群。

大凡牝狐要哄诱男子,便变做个美貌妇人。牡狐要哄诱妇人,便变做个美貌男子。

这些狐精早识人性,个个想着投机取巧,无爱山中苦修,大都是采人的银精阳血,助成修炼之事。

这变化男女的幻术却是他天生有这个道数,牝狐要变妇人,便用着死妇人的骷髅顶盖。

牡狐要变男子,也用着死男子的骷髅顶盖,取来戴在自家头上,对月而拜。

若是不该变化的时候,这片顶盖骨便会滚下来,若还牢牢的在头上,拜足了七七四十九拜,立地变作男女之形。

顺便扯些树叶花片遮掩身体,便成新衣服。

人们见他美貌华装,又能说会道,不亲自近,无不颠之倒之,除却义夫烈妇,其他十个人倒有九个半着了他的圈套,所以叫做狐媚。

他又能逢僧作佛,遇道称仙,哄这些个凡夫愚民礼拜供养,家家祭祀,不敢怠慢。

这牡狐对那村中猎户婆娘,早已倾心已久,日思夜念却不曾想哪妇人倒禀性贞洁,人人敬重。

这一夜照常往那猎户家跑去,临近篱笆院墙,将身一拱寻了个缺口入内,一旁家禽见状到不惊鸣,似乎料定这狐不曾吃自己这下也当是路过。

牡狐轻车熟路,绕过菜园,趴伏土墙上,借着月光往窗内瞧去,漆黑一片不见动静,只听那猎户呼噜声起伏有定。

回身沿墙,往那老鼠洞钻去,好在体型不大到也能受用,三两下入了房内,跳上桌上看着熟睡妇人口中流涏,邪心不止,忽的猎户一个翻身,梦呓几句,吓的他往床边一跃,想要逃去。

临近洞口又有不甘,跑回床头将那妇人银簪叼了,往那厨房鼠洞跃去,跳上灶台锅盖上忽听一声喷嚏,却是那猎户闻着狐味瘙痒,一声忍不住发声,暗自疑惑哪来的狐味,嘟囔俩句又复睡去。

牡狐受此一吓,口中银簪直溜溜插入锅盖上,自己径自往哪鼠洞逃去。

妇人早起梳妆,不见了一只定髻的银簪,衫儿,袖儿,笼儿,箱儿,被窝儿各处都翻遍了,只墙脚下有个老鼠穴,也点着灯照过几遍,却也不见。

到中午昨夜煮的饭熟了,揭开锅盖,这枝簪不歪不斜,插在饭锅中心,拔起看时,却又作怪,这滚热的饭锅上,簪儿还是冷的,想着怪异却是不敢跟丈夫说。

又一日早起下床,正要穿绣鞋,却不见了一只,暗想这老鼠胆大,三番几次作弄自己,有些气愤。

猎户道:“想是猫儿衔去了,另换一双穿罢。”

那日猎户出不多时便回,袖里摸出一只绣鞋儿与妻子看道:“可是你的?”

妇人道:“正是,那里拾来的?”

猎户道:“三里之外,一枝石榴树上挂着,却不是怪事!”

妇人方才敢把银簪之事,对那丈夫说起。

猎户道:“此必山魈野魅所为,常言道见怪不怪,其怪自坏。莫睬便了。”

自此猎户家怪异不绝,却无伤损,夫妻两个无可奈何,却又别无他法,后来习惯了,越发不在意。

其时重阳节近,风高草枯,正是射猎的时候。

猎户和几个临村的猎户,驾着鹰犬,挂了弓箭,各执使惯的器械,出了山村,到山中打猎。

众猎户打围,临近傍晚,得了些獐,鹿,兔之类,众人均分了。

却欲转身,忽然山土凹里,跑出一群獾来,众猎户道:“我们各逞本事,赶取那獾,先得者,众人出来相贺。”

那一群獾被人赶急,四散而逃,众人分头追赶。

猎户觑定一个绝大的猪獾,尽力赶去,约莫二三里路,那獾已不见了。

心中不舍,跑上高处望时,只见那獾还在前山坡下乱草中,东跳西钻,要寻个孔洞躲藏。

尽力又赶,转过了几个山坡,那獾却是逃远了,又见一头大角鹿,在坡下吃草,那鹿见有人来便跑。

猎户道:“虽赶獾不着,若得此鹿,也好遮羞。”

慌忙脱下布衫,拴在腰里,提着钢叉奔上坡赶了好一程,那鹿又不见了。

只听得泉声乱响,跑得口渴,正要寻口水吃,看着几处涧水,都是小小窄溪,昏黄浑浊不甚洁净,依着流泉来路,往上寻去,又行了一程,直到那山土凹地,一股清泉,如珠帘喷薄下来,一面一个水潭,潭内都是石子,清澈见底。

猎户放下钢叉,将手掬起,喝了几口,抬头见天色已是不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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