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大张着嘴半晌没回过神。
“真是太后娘娘的意思？不光要搜查，还要……软禁我？”李氏唇角发抖着：“我，我是她的嫡母啊！”
“太后娘娘自然记着您是娘娘的嫡母。”嬷嬷冷笑道：“所以太后娘娘搜查这里，也是为着您好啊！这芙蕖园里有邪物作怪，这才导致晋国公府流年不顺，太后娘娘挂念着外家，特地遣人来找出那邪物来，还徐家一个安定！太夫人，您应当感谢太后娘娘！”
李氏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是老了，但她不傻。她知道徐太后是要做什么了。
徐太后猜忌她与何夫人的逝世因有关，遂动用了宫中的气力，要将她的芙蕖园高低搜查，找出证据！这一查下往，不说最后成果如何，徐太后半夜遣人抄家的架势，已经阐明了她丝毫没有顾念母女情分。
李氏惊恐之余，只觉着满心哀凉。徐太后当年只是个失往生母的庶女，是她这个做嫡母确当亲生女儿一样抚养长大，这没有生恩有养恩呐！固然……固然也是她做主将徐太后嫁进宫里换取利益，但一个庶出的孩子能高攀皇室，这不都是她做嫡母的肯抬举么！
“太后娘娘，她，她不信我……呜呜……”李氏哀切地哭了起来，苍老沙哑的哭声听着都令人怜悯：“她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做了什么孽……”
哭了两声，她突地一顿，高呼道：“太后她，她即便身为太后，也不能随便搜查臣子府邸啊！更何况是我们徐家……国公爷，国公爷呢？国公爷难道不拦着吗？”
李氏是方才想到这个问题。
太后不是圣上，本就不该插手朝政，更不能直接下旨处理朝臣。只要国公爷出面阻拦，太后手底下的这群人除非硬闯，否则是不能进国公府正门的！
硬闯的话……是不可能的！徐太后硬砸开自己外家的府门，这传出往，徐太后的名声就别想要了！
这话一问，那三个嬷嬷都笑了。
“太夫人还不知道吧？是国公爷先被太后娘娘传召进宫，随后和奴婢们一道回了晋国公府，还是国公爷将奴婢等人迎进府邸，指了路来搜查芙蕖园的。”一位嬷嬷浅浅地笑道：“太夫人，您这么紧张做什么？您是太后娘娘的嫡母呢，您怕什么？国公爷也说了，这府里总是不太平，怕不是中了邪，太后娘娘亲身来查一查，若能查出来那就太好了！”
李氏怔怔地看着她。
“国公爷……把你们迎进来的？”她艰巨地追问道。
“那是自然，否则我们虽有太后手令却没有圣上的旨意，按照大秦律令也不敢私闯臣子的家宅呀！”嬷嬷们都轻笑着道。
李氏白眼一翻，口中尖叫一声“国公爷”，旋即栽倒下往。
连国公爷都……都不站在她这边了。
国公爷是先前被太后传召进宫的，随后就和太后派下来的人一块儿回来了。李氏能猜得到徐太后毕竟对国公爷说了些什么。
国公爷畏惧徐太后的威严，徐太后说什么，他都不敢反抗……不，不是的。是国公爷，也不需要她这个母亲了。
她年老体衰，眼看着没几年活头了，在国公爷心里早已没有什么价值了吧。
李氏心神剧裂地趴在床上，浑身发冷。
徐太后也就罢了。人心隔肚皮，那不是她亲生的女儿啊……可国公爷，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亲骨肉！
连国公爷都不愿意管她的逝世活！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我生养出来的孩子，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李氏半昏迷着，老泪纵横地呢喃道。
外头的宦官和护卫们依旧在搜。他们挖地三尺，每一个房间每一个柜子都扒拉了，连房顶的瓦都揭下来大半，和抄家一般无二。
***
徐太后把自己外家抄了的事儿并没有传出往。
徐太后遣的人都是得力的亲信，又专程下令封口，因此半点风声不得走漏。而国公府里则谎称太夫人李氏病重，得高僧指导后说是府里有邪物作怪，故而府中高低搜查起来，就是为了找找看有没有什么邪物。
晋国公府里头风声鹤唳的紧张气氛，也放了风出来说太夫人病得有些不好了，府里高低包含徐太后都快急疯了。
如此，徐太后把自个儿的外家折腾了个底朝天。前头搜了两日没有成果，后头把芙蕖园里的青石板子和大理石都给撬开了，倒是搜出来不少有价值的东西。
“徐家家大业大，这些年下来，难免牵扯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儿……”亲信嬷嬷朝太后禀报着，言辞有些为难：“尤其是当初皇位更迭，徐家为了收拢党羽，不得不……”
她呈给徐太后的，是好几个记载着人名和账务的册子，内行一翻就知道是结党营私的时候四处送东西的记档。
只是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不少兵器躲匿的地点、暗卫的安排、几卷案卷等。
徐太后看得脸颊都抽搐起来。
“这记账的册子也就罢了！”徐太后脸色发青地一把推开了，道：“可这些案卷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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