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陆飞对夏言歌的厌恶是赤 裸 裸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话用来形容夏言歌,算是保守了,她被陆飞这么一咬,连同多年前谭星对着自己的奇怪态度一起想通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人嫌弃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人嫌弃了,大多数时候,和一个夏言歌这样的情场大loser,你是没办法讲道理的。、
于是,夏言歌畸形的三观里面,恋爱观首当其冲地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很多人说什么“不会再爱了”或者“不再相信爱情了”之类的,其实心底都还是有着某种期待,觉得自己的良人还在某处等待或者寻找自己。
而夏言歌,她总是想着,我的良人在那里忙着泡妞或者鬼混呢。这么一想,良人的那个“良”就必须得改成“差”,于是夏言歌琢磨着,还是算了吧,你丫有种的就这辈子都别出现在我眼前,和别的妞儿厮混去吧,forever!
后来身边的男人就真的都去和别的妞儿厮混了,留下夏言歌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过节回家的时候被老妈拽着去算姻缘,庙里装神弄鬼的小老太婆掐指一算,然后就是一脸惋惜,哎呀你闺女这才错过一段好姻缘啊!
她总是不屑地撇撇嘴,这话这神婆子去年就说过,可是她老妈深信不疑,觉得就是她没有把握好机会。
“莫要太挑剔哟,”她妈不厌其烦地说:“女孩子啊,一旦过了二十八岁,那就不是挑男人了,是被男人挑啊!”
结果,她就这么过到了二十九岁,刚开始,她妈说,你找个个子高的,工作稳定有房子的。
后来,她妈说,你找个样貌身材差不多的,打工什么的,只要有本事,也是可以的嘛,两个人一起奋斗好了。
再后来,她妈说,你最近有没有认识没有结婚的男人啊?
到最近的一同电话,那边的对白已经变成了:其实只要人好,二婚也没有关系的……
二十岁出头的时候,你身边还有那么多人,等到了二十五六岁,你突然发现,身边的人争先恐后地赶集一般去结婚,二十八岁一过,耳边只剩下奚落。
都说那家的姑娘,就是眼光高。
都说那个某某某,也不掂量一下自己。
多年前,这些人都是信誓旦旦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但是后来小日子没有那个当初恋恋不忘的人,也还是这样过下去了,夏言歌曾经也学着向现实妥协,退了这么一步。
现在真不知道是不是这退了的一步,才将自己逼到了绝境,遇上陆飞也许不是一个偶然,退一步的尝试失败刺激更加精准,让她彻彻底底丧失了信心。
时常会看着路边的情侣打情骂俏,心想,你们的幸福,都是真的么。
她只觉得自己的痛苦比真理都来得要真,这就好比最初你以为你有当班长的能力,结果班主任告诉你,你连组长都当不了。夏言歌仿佛都能听见那个爱情权威的声音在具体化成三个字——
你不配。
回过头可以看见一个班的同学,谭星和陆飞,他们都在笑。
懂不懂什么叫做小丑?
就是给别人增添笑料的人。
就是你,夏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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