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本宫现在就要出去,等回来再午睡吧。”洛子衿在一荷掺扶下缓慢起身道。
见她执意要走,一荷尽力阻止着说:“可是,刘太医说了,王后即将临盆,要注意休息,不宜过多走动啊。”
“本宫的身子,自己清楚,没有刘太医说的那般娇气,没事的。”洛子衿安慰着一荷。
英娘匆匆进门,道:“王后,车撵已备好,请王后起驾。”
“好,你来扶本宫出去吧。”洛子衿站在原地招呼着英娘。
“还是奴婢来吧。”一荷说道。
“不用了,你留在宫里,若是陛下来了,就说本宫出去走走,很快便回。”洛子衿还是执意将手递给了英娘。
英娘扶着大腹便便的洛子衿出了殿门。
子衿宫门外,一辆简易马车停在那里,一匹黑漆漆的御马,一个强壮车夫正等候着。
英娘将洛子衿扶上马车,自已则坐在车夫边上,对车夫小声说:“去咸阳城外西南半月坡。”
马儿在车夫驱驶下快速奔跑起来,洛子衿坐在车里,从袖袋中掏出黄玉直箫,心情激动的抚摸着。
她心中默念着:‘你还活着,你还活着!没想到我们还能相见,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马车在英娘的一再催促之下,越驶越快,出了咸阳城,路面越发不平,洛子衿感觉到颠簸加剧,两手撑住左右车厢,尽量保持身体平稳。
马车在继续快速奔驰了半个时辰的光景,终于停在了一个山坡下。
英娘先下车,回身来掀起车帘扶洛子衿下车,她坐在车里缓了缓神才将手递给英娘,慢慢地下了车。
脚一落地,就四下张望着问英娘:“人在哪里?”
“王后,此处是山脚下,我们还需要向山坡上走一段路方能见到来人的。”
“哦,那就快走吧。”洛子衿抬脚就向山坡上走去。
英娘扶着她,能看出她的焦急,但却步履艰难地向上走,心中不仅感叹:‘原来你也如此重情!’
二人来到半坡时,眼前赫然出现了二座新坟,修建的极其用心。
一座大些的,坟头足有一人多高,四周都有精心打磨过的石头围住,坟顶的新土上冒出几棵嫩绿草芽,一块高于坟头的石碑立在坟前。
旁边一座坟稍小,但同样是精心修建地,样式与大些的相同。
洛子衿四下张望着,口里喃喃自语道:“人呢?即约了我,为何还不来!”
“身为王后,就高高在上了!见到父亲的尸骨冢也不下跪吗?”冰冷地男人声音从坟后传来。
“是你吗?”洛子衿高声问着。
一个身穿素色长袍,头匝青巾的身影从坟侧闪出。腰间宽宽的腰带上挂着一柄有红木剑鞘的宝剑。
袍袖并不宽大,却在腕口处收紧,走路寂静无声。
待来人走近,洛子衿惊喜地叫了一声:“代青!真的是你!”
来人有些疏离地口吻说:“不敢劳烦大秦王后尊口相称,代青一界草民而已。”
洛子衿与他的冷漠相比,就要热情多了,她高兴地说:“想不到我们还能相见,这些年你去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是如何来到咸阳的?”一连串急切的问话,掩不住满脸兴奋。
“说到这里,代青还要感谢王后娘娘当年向秦王力保,才有代青今日的身家性命呢!”代青冷嘲热讽的口气说。
洛子衿并未想太多,说道:“当年我也是尽全力而为之罢,只要你能活着就好!”
“活着也是痛苦,还不如当初就被秦王车裂了省事!”代青恨恨地说。
“你何出此言?!”洛子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问你,你留在秦宫内,不肯跟我走,是真的爱秦王还是贪图秦宫的荣华富贵?”
“你何时曾要我跟你走?……”洛子衿沉吟思忖着,脑中出现了那晚坐在床头的黑衣身影。“莫非,你便是潜入子衿宫的刺客?”她不太确定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我本想带你出宫,实现你一直对平静生活的向往,找一处清静不被战乱打扰的去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织地生活下去……你却为何不肯了呢?”代青逼近她质问道。
“我……”洛子衿一时不知如何向他解释,自己当初的理想确实如此,也为此坚持了很多年,可最终她才发现,无论走到哪里,心中对当今秦王嬴政,即当年赵政的爱慕都不会变少,只能与日俱增。
代青见她犹豫,以为她心里有所松动,便一指高大的坟头说道:“今日,你就在死去的洛伯伯坟前说句真心话,是愿意与我代青远走高飞,还是要继续留在秦宫享受嬴政的荣华富贵!……”
他后面说了什么,洛子衿已经听不见了,她只听到这眼前高大的坟冢是洛远山——自己已故父亲的!
洛子衿快步走到墓前,双手撑住墓碑两侧,凤眼圆睁,快速扫视着碑文。只见新刻的石碑上面,清晰工整的秦朝小篆。
左首一竖行写着: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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