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就疲惫地睡上一会,疼痛再次开始,她又突然醒来。
嬴政没有上早朝,他的心情比床上挣扎的洛子衿还要焦灼。
御膳房送早膳来了,于木亮走到秦王身边道:“陛下,早膳已备好,请陛下用膳吧。”
“不用!”嬴政在子衿宫寝殿的门口,双手反剪地来回踱步。
“陛下已经一夜未合眼了,再不用些膳食,恐伤了龙体呀!”于木亮还在努力争取着。
“寡人现在没有心情用膳,你快叫御膳房将王后的早膳送进殿内吧!”嬴政有些不耐烦地说。
“王后的早膳已送进去了,一荷正在服侍王后用膳,刚刚里面的宫女出来说,王后已经断断续续地用了一些,请陛下不要过于担心,保重龙体才是!”
“寡人知道了,你先去咸阳宫正殿,通知前来早朝的大臣们将奏折留下吧,寡人今日暂不早朝。”
“诺!”于木亮答应了一声,可眼睛还是瞟向冒着热气的早膳:“陛下……”
“快些去吧,寡人的身体自己知道!”嬴政忿然打断他要说的话。
“诺!”于木亮无奈地出了子衿宫奔咸阳宫去了。
寝殿内挣扎着的洛子衿在用过一点早膳后,体力略微恢复了一些,宫缩开始时她就咬紧牙关忍住,阵痛过去了,就大口大口地再吃上一些以补充体力。
再一次宫缩开始时,她感觉小腹涨的难受,抓着一荷的手努力说:“快扶本宫小解。”
一荷和英娘两人将她扶起,刚坐到净桶上面,哗啦一股热流就排出体外。
刘老夫人叫着:“快快扶王后回到床上躺好,这是破水了,恐怕再等一会小龙子就要出生了!“
嬴政听见刘老夫人的话,再一次燃起了希望,由于殿内都是女人,他被禁止进入寝殿,只能站在殿门口向凤榻上张望着。
眼看着素袍凌乱,发丝尽散的洛子衿面色如纸,嬴政心中的煞是心疼!他转过身去,紧紧闭上鹰眸,不忍再看下去。
七斤半上殿来行礼问道:“陛下,韩良人已前来向王后请安了,听说王后即将临盆,请求陪伴,可否请良人进殿?”
“不可!你去告知今日前来请安的妃子们,都回到未央宫里去吧。再派人去告知两宫太后,就说王后即将临盆。”
“诺。”七斤半领旨出去。
太阳越升越高,时近正午,强烈的秋阳还是透过窗户洒进了殿内。
疲倦的洛子衿再次昏睡过去,阳光照在她身上和脸上,令她睡梦中得到几许温暖。
梦里是幸福安适的,她看见了自己的孩子,白白嫩嫩的小胖手就抚在她的脸上,肉嘟嘟的小嘴儿奶声奶气地叫她“母后……”
又是一次揪心揪肺的阵痛袭来,猛然张开杏眼,大口吸着空气,冷汗就涔涔而下了。
她还是没有喊叫出声,那种因疼痛而哭喊大叫的作为,不是她的风格,她不想令自己表现的过于脆弱,她要给即将出世的宝贝一个坚强的母亲!
可疼痛却令她难以安宁,除了双手死死抓握着床榻,身子也无助的扭转着,两脚用力蹬住床面。
嬴政看在眼里,心如刀绞。
此时侍卫近前问嬴政道:“启奏陛下,刑部派人前来请示,今日午时将至,昨日在押的王夫人是否还要执行车裂?”
“命内史大臣蒙毅监斩!”嬴政皱眉,斩钉截铁地说道。
“诺。”侍卫退着出了殿门。
咸阳城郊外的刑场上,秋风卷起黄沙漫过空荡荡的场地,五匹快马拉着五辆马车已经整装待发了。
坐在天牢里闹腾了一夜的王夫人此时也已身心俱疲,头发蓬乱,华服尽毁,凄凄然绝望的脸上目光呆滞。
赵高捧着丰盛的午膳走进牢房,轻轻放在王夫人面前,并为她斟满一樽酒:“夫人,上路的时辰快要到了,先用些膳吧。这些都是夫人自小就爱吃的东西,老臣亲自看着御膳房为夫人做的。”
赵高悲戚的声音有些起伏不定,天牢内暗淡的光线和霉变的气味使他感到压抑和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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