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出门,”单小五抢在奔雷出声制止她前开口说道,“在家里闷了好些天,所以出来走走。”
旁听的奔雷松了一口气,心想单小五总算没把归不离不在京城的事一股脑抖出来。
“你呢?考的怎么样?怎么还不回家在这里卖画?”
如果她没记错,上次分别时她好像给过他一些银子,虽然不多,但若是省吃俭用应该够他撑回家才对。
“这个……考的如何,小生虽有把握,却也万万不敢断言。倒是这卖画儿的事……”江封彦说话依旧文绉绉的,而且两句话不到,脸又红了起来,“不瞒夫人,小生虽得夫人慷慨解囊,但毕竟京师重地,吃穿用度皆非小生家乡可比,便是那打点的银子也……唉!”
说到这里,江封彦重重一叹,想起每次进考场都得给上那看场的小吏百十来文钱,真是心疼不已。
“因着实在是捉襟见肘,故小生无可奈何之下才与几名同窗一起商议,趁着中秋节庆的大好时日,到这玄武街来摆摊,也是图个温饱而已。”
“原来如此,”感谢上辈子看过那么多的古言小说,单小五发现她居然很有耐性的听他把话说完而且很快就理解了,“要考试确实是得银子打点,之前我倒是忘了这一点……你还缺多少银子能回家?我可以先借你一些。”
这书生靠吃生野菜都能活个好几天,照理说应该没那么娇贵才对。
“小姐!”翡翠闻言,连忙上前轻扯单小五的袖子,警惕的看着江封彦低声道,“小姐,这人你认识多久了?怎么又要送银子给人家,万一他是骗……”见江封彦看向两人,翡翠又赶忙再压低声音,“万一他是骗子怎么办?这样小姐的银子不就打水漂了吗?”
“不是送,是借。”单小五侧过脸去,同样小小声的跟她咬耳朵,“翡翠你小声点,别伤到人家自尊心。”
这书生虽然看着挺二,其他倒也没什么,助人为快乐之本,自然是能帮就帮——再者,若是有朝一日他入朝为官,这份人情说不得哪天就能派上用场了。
单小五也曾研究过,这个时空等级森严不亚于中国古代,所谓‘士农工商’,商贾从来排最后。
单家再怎么有钱,终究也只是等级制度的最末尾,如果没有官场背景做后盾,一准儿让人捏圆搓扁。
虽说现在单金霖莫名其妙捞了个官儿在做,让单家大大长了脸。但以防万一,未雨绸缪总错不了吧?
“呆书生,说吧,你还差多少?虽然我银子也不多,但是借你回家用一些还是有的。”单小五慷慨的拍着奔雷的肩膀,“只要你需要,待会就让奔雷回去拿给你。”
“……”
被高声唱名了的奔雷只得在一旁猛叹气:得,他这个堂堂惊雷堂的堂主还真成跑腿的了。
“齐公子与夫人相助小生良多,此份恩情小生早已是铭刻于心。现在又劳夫人挂心,小生实在过意不去。”江封彦面皮一红,对单小五称呼他呆书生也不介意,就只是一个劲儿的摆着手婉拒单小五的提议,“但实不相瞒,小生昨日摆摊,巧遇一善心老爷抬爱,遣人高价买了幅画去,此番回乡盘缠已足矣。”
“咦,有进账了?那不错嘛!”
单小五顿了下,随即抬眼看向墙上龙飞凤舞的字画,好半晌才冒出来一句,“画得很……特别。”
虽然她没怎么看懂,但是既然有人高价来买,那应该很不错才对。
价值观从来只放在吃上面的某女讪讪的想着,艺术类的东西果然跟她是专业不对口啊。
江封彦丝毫没发现单小五一脸纠结的表情,只是又迂腐的作了个揖,笑的挺高兴,“夫人廖赞。”
“既然你已经有盘缠了,那现在应该也不用守着摊子了吧?”
“这个……”江封彦一时被问住,想了半天没弄明白单小五问这句话的目的。
有盘缠跟守着摊子完全是两码子事啊,哪有人嫌钱多的?
单小五站的腿酸,当下不耐烦的摆着手,“好了好了,别这个那个的。我就想问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逛逛,这里还挺有意思的。”
原来是想喊他一起去逛街。
听明白单小五的话,江封彦松了老大一口气,连带高悬的心也放了下来,“夫人好心相邀,小生自当恭敬不如从命。”江封彦说完,后知后觉的搬了唯一的一张椅子请单小五坐下歇脚。
“夫人请坐。烦请诸位先等等,小生收拾收拾,马上就来。”
说着,便自己动手把墙上的字画都收了下来,一边仔细的卷好用碎布条绑上,连同桌椅一起放到附近的摊贩那里请他帮忙代为看管。
奔雷跟斩月两人站在单小五身后,目光落到江封彦身上,俱是意味深长的探究模样。
当然,忙着跟遥香七巧她们聊天聊的不亦乐乎的单小五并没有发现。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待会要去吃什么东西,因为她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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