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她睁眸,一直护住肚子的手狠狠一推,左城猝不及防地后退。随即,她趴在床沿上,一阵一阵地干呕。>
她脸色惨白,胃里翻天覆地,吐得去了半条命,左城吓得去了大半条命。>
这才恍然惊醒,他到底该死的做了什么?>
“怎么了?哪里难受?”他方寸大乱了,甚至不敢靠近。>
江夏初只是重重喘息,额上布了一层密密的汗。>
久久,她不说话,他心神俱乱,缓缓走近,将无力瘫软的她拥到怀里:“夏初,你说说话,你别吓我。”>
她很瘦,他抱着她,觉得咯手,心疼自责便扎进了心坎。>
她沉沉呼吸渐进平静了,然后抬头,无波的秋水眸子很冷:“左城,你再这么逼我,我会死的。”>
她无力嘶哑的声音,似乎一瞬苍老了世界,还有他的容颜。>
他终于知道,他的女人惧他,胜过死亡,而他惧她,胜过爱她。>
圣彼得古神说,爱上一个人为幸,拼了力爱上一个人为不幸,拼了心爱上一个人为大悲,拼了命爱上一个人为大劫。>
十二年前,自他遇上她,他便开始了这一场大劫,躲不开的万劫不复。>
“夏初,我怎舍得让你死。”>
这一场劫数,生生撞了他的一辈子,他怎舍得?>
起身,将她抱起,放在床上,俯身吻她:“你若不喜欢,以后就不吃了,我不逼你,你要如何都依你,我舍不得你难受。”>
她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左城,只是秋水剪瞳漫了泪光,咬着唇,轻颤。>
多么一双涓涓潺潺的眸子,一滴清泪,便将左城冲垮,泛滥了心疼,他俯身将她抱紧,嗓音干涩到嘶哑:“我只不过要我的女人平平安安,百岁无忧,我只不过想要守你到黄土白骨,我的夏初,我真如此贪心了吗?”>
泪流满面,湿了枕巾,她再也不忍看左城那双凄楚荒凉却依旧美丽如斯的眸子。>
“夏初,你总让我活在地狱,受尽折磨。”他木然嗤笑,“但我更怕你连地狱、折磨都不愿给予我。”>
她没有说话,任他抱着,轻颤。>
“夏初,我只是害怕。”>
“你可知道,我有多怕你。”>
他俯身吻了她的唇,苦涩的咸味,那是她的眼泪,还有他的。>
害怕什么?他无法言说,太多太多了,当他向她双手捧上他的情深、理智,感官,思想,甚至灵魂,他便成了她的奴隶,爱到惧怕。>
“我的夏初,你说。”他亲着她的眸子,将酸涩的泪舔舐,“该怎么办?”>
“左城。”>
她低声轻唤,他没有应她,视线交缠于一起,成一张杂乱的网。>
她哽塞难以发音,声音像浸了青梅的酿酒,又苦又涩:“你曾与我说过,这是我们的命,我想说,这是你一手而成。”她嗤笑,“你又可曾知道,我有多怕你。”>
他苦笑,继续吻着她,一寸一寸,唯独没有像以往,吻了她的话,任她说。>
“左城,两年前为什么要那么做?若果没有的话,我们不会变成这样的,不会的。”>
时隔了两年,他欠她的答案该还了。>
“那个婚礼,我准备了十二年,所以容不得出一点差错。”>
佛经说,爱生念,念生贪,贪生罪。他愿意用一生去还罪,也不要赌一次贪念。>
这便是左城,一个因为极端狂鸷的男人。>
而他是她江夏初的男人,一个安于平静、淡漠人生的女人。>
终归是错了缘分。>
她荒凉一笑:“可是结果还是错了。”>
左城眸光清幽,俯身便吻住了她的唇。>
他怀里是她,她腹中,还有他们的孩子,错得再离谱也是一份完整。>
那天的药,江夏初终归是没有喝,因为左城对她终究是狠不下心。>
第二天,她出了房门,第三天,她出了院子,第四天,她出了左家,她想,若是一场牢狱之灾,左城这次放她短暂假释。>
天气很好,暖融融的春天,那样自由的蓝天,开在路边的花儿,她终于又看见了。>
洋洋春日,一向生意惨淡的天蓝咖啡也难得座无虚席。>
推开门,一个清脆婉约的声音便传来。>
“一杯摩卡咖啡。”>
沧海桑田,时间飞逝,还有个女孩从来没有变过,江夏初笑了,走进去。>
关艾手忙脚乱,匆匆一瞥:“欢迎光——”>
就那么匆匆一瞥,然后她呆若木鸡。>
阳光落于那人身后,她笑容浅淡,缓缓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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