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就怪儿子吧,是儿子没教好孩子。
乌那希还小,满心澄澈。又不知道自己的心声会被窃听,一时情迫,想法无忌也是有的,您别怪她之类的后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记眼刀子。
“可不就是你的错吗?胡思乱想,胡言乱语,专以你这小人之心度朕这君子之腹。”
脑补了一切可能,也没想到自家皇父会是这般反应的四阿哥结结实实愣住:“皇阿玛,儿子……”
康熙抬手阻止他:“得,你也无需解释。”
“不就是被老十那大嘴巴学了几句,便开始提心吊胆,唯恐朕得了好处还要卖乖,还要迁怒于小功臣么?”
被孙辈左一声麻子又一声麻子地吐槽着,康熙若说不在意,那绝对是假的。
但……
小家伙虽说不礼貌,可人家真干事儿啊。
上来就预报了今年七月黄河水患,雨大成灾的消息。这要是好生预防起来,还不得少许多波折,提前看到黄河大治的好消息?
他家乖孙女儿可说了,随着黄河水患得到有效治理,两岸丰产丰收,为康乾盛世出力不少呢。
且她还提及土豆,玉米和红薯都是救急救灾好粮食。
更说他那御田胭脂稻也同样适合山东气候。
正好现在农耕将将开始,这些都可以立即实行起来,秋来便能见到效果。
甚至为了这事儿能够得到重视,小家伙还睡得迷迷糊糊,就开始思考再次‘装神上身’的可行性了。
用心至此,康熙……
康熙宁愿被叫上千万声麻子!
但这个心路历程,就无需被其余逆子知道了。
他只默默修改原计划,打算多在山东驻跸几日。好好巡视一下河道,再多见见山东官员。
同时多听听小孙女的心声。
这回不用十阿哥撒泼打滚了甚至不惜小太监了,所有随扈皇子都能现场旁听。
而后一起开会总结,商讨如何应对安排。
有乌那希这个小报幕员在,不说种种弊端都无所遁形吧。至少曾经见于史书那些,碰见了,她总忍不住要在心里叭一叭。
比如康熙想的挺好,实际上就是一形式主义的八旗养民。
啧啧,那些家伙自己捐款捐物的凤毛麟角,基本还是押着拆借来的库银。
一个个还飞扬跋扈,陋习多得很。
甚至有一部分不但解决不了民生疾苦,还成为了百姓疾苦的根源。
就不可避免的,又让小格格在心中一顿好骂。
连大清律都没逃过去:[凭什么呀?原山东巡抚跟布政使都有罪在身,一个在旗,一个在民。前者就能按律减刑,后者就要流放宁古塔。]
[啧啧,倒也不是为贪官污吏叫屈,就是长此以往真不会让骄纵的更骄纵,委屈的更委屈吗?两极分化,满汉问题日益加重。现在不起眼,等王朝末期内忧外患,百姓揭竿而起的时候,满城里那些老爷们惨的哟……]
顿时,四阿哥就感受到了那日十弟的恐惧。
目光不着痕迹地看了一下四周,很好,大家都很忐忑,除了还被蒙在鼓里的太子。
或者,有时候无知真的是福吧!
至少不会被单独留下来,研究改律法的可行性。
问题跨度太大,四阿哥都忍不住扶额了:“儿子特别理解皇阿玛积极改变,试图让上下一心。扫清内部问题,荡平外患的急切。可路要一步一步走,饭得一口一口吃。”
“兹事体大,还是详加议论,找出更稳妥适应的法子来再慢慢推进的好。”
别眉毛胡子一把抓,不分主次的。
搞的问题没解决,矛盾还被增加,那可就跟初衷背道而驰了。
对对对。
他的小迷弟十三连连点头,夸四哥所虑有理:“为今之计,皇阿玛还是‘发现’河工上的隐患,骂张鹏翮一顿。再以兹事体大,诚不能放心为由,留个皇子从旁监督。顺便也深入了解一下这个八旗养民与新任的山东巡抚、山东布政使等。”
山左奇荒,山东百姓苦了整整三年。
可算看到点希望的曙光了,再不能坏于赃官之手。
这个建议会被采纳十阿哥一点也不奇怪,但他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重担还能落在他的肩膀上。
哎哟喂~
十阿哥扑通一声跪地上:“皇阿玛,这可不是儿子不为您分忧。而是苫房草当屋脊──儿子也不是那块料啊!”
“打从出生到现在,儿子还是头一遭随扈下江南。别说治理黄河了,儿子连见这都是头一遭见。我……我懂个屁的治河啊?”
兹事体大,您还是另择贤良吧。
他以为自己这么说,就能把锅甩出去。哪里想着,黑心肝的十三弟却笑:“十哥此言差矣,就是因为你不懂才更加适合呀。”
“知道您不情不愿又不太擅长此中事物,有些人有些事才会不背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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