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观海登时变了脸色,急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洛尘香笑道:“还能是什么意思,既然做买卖不挣钱,倒不如把铺子租出去,每月收些赁钱也自在省心些。请收藏网网”
“你……”洛观海胀紫了面皮,惊怒交加,偏无话可。
这间铺子是苏氏的陪嫁,亦是洛尘香的添妆。莫现下洛尘香自立门户,就是洛启良过继了,也没处置这间铺子的权利。
大掌柜刘用十来岁上就出来做学徒,到如今几十年了,练得满肚子的心眼,上前一步道:“这么大一间铺子,一时半会的哪里寻得着人租。再则,租得急了,人自然压价的。最紧要的是,如今铺子里收了那么些粮食,和庄户都签了契书。若真是关了门,拿什么钱给庄户?船工的工钱、铺里伙计的工钱又从哪里出呢。”
刘用这几句话,提醒了洛观海,他冷笑一声,也往圈椅上坐了,“铺子是你的,你要拆了我也没话讲的。只是要散伙,这些年我投的本钱,你总要还我吧。”
洛尘香冷峻的眸光在二人面上转了一圈,忽向外问道:“柴掌柜还在外头么?”
洛观海一现身,柴兴隆便知不好,想着看机会脱身。只是店铺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他挪了好一会,也没走出几丈远。洛尘香点名一问,就被身边好事的人给推了出来。走不脱了,他只得步进店来,满脸和气地与众人打招呼,好像适才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一样。
“咱们大掌柜不肯和我这间铺子的赁钱多少,柴掌柜一个外人,想来是没有什么顾及的。”洛尘香话的工夫,清泉般的眸光往刘用面上一扫而过,明明白白的鄙视。
柴兴隆心里直呼要命,都怨自己一时糊涂。着了洛观海的道,搅进这笔的糊涂账里。他心里埋怨,便不想混遮掩。何况他也看出来了,这位洛大姑娘,年纪虽,却是心机深细。再则店铺的赁钱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自己何苦做恶人,当下照实道:“照着目下的市价,这样的铺子,一个月差不多是八百贯。”
洛尘香点了点头,又问,“那往年呢?”
“难,一时低了,一时高了,要看买卖如何。但总没有低过五百去。”
洛尘香犀利的眸光投在洛观海身上,“当初三叔公来家和父亲,家计艰难,想做点买卖贴补家用。父亲想着铺子也是白空着,就给了三叔公,从没讲过赁钱的事,全当是入伙。半年分一次红利,父亲是个一心只读书的,母亲碍着父亲也不好过问。从来就由着三叔公给,是多是少从来不问。照理我一个晚辈不该和长辈算账。然三叔公提了本钱的事,我也不好装糊涂。”她右手一抬,浅碧便将本账目放到她玉掌上,“我细翻了这几年的账,最高一回,也就是头一回的红利也就四百贯。还抵不上铺子一个月的赁钱。这是做的什么买卖!”着话,洛尘香猛地将账薄掷在了洛观海脚下。
店内、店外的人都看怔了眼--一个没出阁的姑娘,竟如此泼辣!
不过只一瞬,店外围观的人就议论开了,“才四百贯,这也太心狠了。好歹是自家侄儿,怎么做得出来。”
“他属貔貅的你不知道。”
“这话怎么讲?”
“有嘴无肛,只进不出!”
洛观海年迈耳聩,店外的议论虽听不大清楚,可也知道没有好话。铁青着老脸,哆嗦着手指着洛尘香,一个字也不出来!
洛尘香接着道:“孙女可从来没过散伙的话,不过是债主上门,无奈之下才到铺上来支钱还债。倒是三叔公一开口就要散伙,怎么,孙女一支钱,三叔公就要撂挑子不做!真是如此,孙女就顾不得别的了,”着扬起声音:“胡大哥、柴掌柜我也没钱还债。这铺里的东西,你们只管拿就是了。全当是我抵债。”
柴兴隆没有动,可店外几个年轻的庄汉,看热闹看到这会也看明白了--这洛三老爷,明摆着是欺负侄孙女。都是二十大几的年纪血气最旺,原先还怕招了官非,既然洛大姑娘都开了口,这铺子她是半个东主,那还有什么的。几个人吆喝了声,就冲进了店铺。
所有人都傻眼了,东家领人抢自己铺子,戏里都没有的事。
“我看谁谁敢动!”洛观海挥着拐棍冲那些庄汉一阵乱打,别看他年纪老迈,气急之下拐棍倒也舞虎虎生风。那几个庄汉不敢跟他硬碰硬,还真就被他给撵出店门了,“你们敢碰我店里一粒粮食,我就去衙门告你们入室强抢。介时,充军流放有你们受的。”
充军流放四个字,成功吓住了那帮庄汉。没一个敢再上前。
柴兴隆惟恐事情闹大,陪笑道:“既然铺上实在不便,那就过些日子再吧。”
洛尘香扫了他一眼,看向胡尚勇,“你怎么?”
胡尚勇虽是性情耿直,脾气急躁,到底也是年将不惑了。若之前他还迷迷噔噔的不清楚,闹了这么一场,他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有人故意放风洛家家底尽了,就是想撺掇自己上洛家逼债。而放消息的,多半洛观海。尽管他不明白洛观海为什么这么做。倒是洛尘香话都在明处,颇是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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