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李茹梅了。她一直在担心，频频回头看向人群，见赵云轩安然无恙走过来，才放心进入演示厅。来到台上，面对着一女两男三位评委。
一个年龄大的女士坐在中间，李茹梅认出了，她是德高望重的老音乐人段发英，早年唱过几首很出名的歌，后来专心于创作和教育弟子，现在歌坛好几个名角都出自她的门下。两边的男士李茹梅不认识，看他们上下品鉴的眼神，她也不想认识。
大多数人上来后，先做自我介绍，接着讲几句评委老师多么出名，自己多么崇拜一类讨好的话，这才开始唱歌。
李茹梅知道程序，这样能博得很好的印象分，但她没有这么做。刚才流氓混混的出现，给她很不好的印象，她想唱完后快点离开。
她直接开唱了，一首抒情的老歌，
“那年的那一天，
我们来到了小河旁，
听着河水轻轻流淌，
我心荡漾
……”
带着情绪上台，但开始唱歌后，李茹梅忘记了不相干的一切，跟着歌曲的旋律，深深投入其中。
她的声音很特别，清脆甜蜜，成熟里稍带有一点点稚嫩，声音不太高，有种独特的穿透力。
段发英闭着眼，双手轻轻拍着，不住地点头。
好多选手上台后，唱上两句就被打断了，李茹梅一直唱完整首歌，也没听到阻拦。
外面大厅正播放里面的实况，好多人都站起来，注视着屏幕，评头论足谈论起来。
赵云轩使劲拍手，鼓噪现场带头叫起来，“好，太好了，再来一个。”
李茹梅收了声，静静地站在台上。坐在左边的男评委眯着眼睛，慢条斯理道，“声音还行，有可塑性。如果经我们大力培养支持，有跻身一流歌手行列的可能。只是——”
他的眼睛向右瞥了一眼，语气严厉道，“我们歌手这一行，才艺只是一方面，首先要讲究一个德字。像你这样不打招呼，不做介绍，明显目无尊长。我这票不能给你。”
“段老师，要不我先说两句。”右边的男评委略有些发胖，声音低沉带有点磁性。仔细看，和经常闹出花边新闻的一位男艺人很像。他义正言辞道，“小邵说的有理，现在的文艺界风气不好，我们应该从自身做起，抵*制歪风邪气。这位选手，希望你能吸取教训，注意素质培养。这次嘛，我就不……”
段发英板着脸，咳嗽两声打断他的话，“小郭，我能先问几句再做定夺吗？”不等回话，她对着李茹梅和煦问道，“你经常练声吗？”
“没专门练过。原先经常唱，最近四年多我、我学习紧张，几乎没接触过音乐。”
“四年没接触，难怪听起来如此特别。”段发英又是连连点头，微笑道，“一定是另有原因，在这里我也不多问了。作为和音乐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我要尊重良心，我这票投给你。小郭，该你了！”
“这——”郭评委沉吟着。他得到同伴的提示，要淘汰眼前的选手。不用说，肯定这位选手不听话，不接受潜规则，该把她开出去。可段发英是老前辈，她对于圈里面的内幕交易，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少过问。这次她特意发话了，还是尊重为好。“我也投你一票，待定。”
李茹梅只想来玩一圈，通过不通过无所谓，淡淡说了声“谢谢各位老师！”转身出去了。
她不在意，赵云轩不服了，气得要去找评委理论。前面两个唱的狗屁不是，竟然全票通过了。到茹梅这里，他们这是刻意刁难。他妈的什么东西，自己搞得乌烟瘴气，还指责别人不懂礼貌。
李茹梅拉他向外走，“云轩走吧，咱们本来也没想过关，只想上去走一圈。”看他还是不动，她撅嘴撒娇道，“云轩，你到底走不走！我要去买衣服，我要你陪我去逛街。”
赵云轩无奈，跟着李茹梅向外走。到门口有保安的地方，他故意咳嗽一声，“呸！”一口痰就吐在保安脚旁边。
保安好像没听到，也没看到，支着脖子巡视全场。等他两人走远了，才比划着手里的棍子，嘴里骂骂咧咧，脸上的肌肉重新堆积出恶狠狠的气势。
转悠许久，赵云轩表面逐渐平静，心里面还有些波动。晚上饭他整了瓶酒，不为别的，就是想喝。临回家时，还破例买了包烟。
夜里和李茹梅几次翻云覆雨，伺候她入睡后，他没有一丝睡意，手里摸着她的秀发，心里回放着白天的那一幕。
流氓青年胡作非为的样子，洋洋得意的表情，被自己踩在脚下时痛哭求饶的场面，保安先飞扬跋扈后唯唯诺诺的对比，无不在刺激着他。
赵云轩走下床，点起一颗烟站在窗边，在烟雾缭绕中凝视黑夜。他今天的狂野，李茹梅被欺侮是导火索，内心的压抑才是根本。他一直惦记着冯立基的事，这小子最近又回到南京了，他跟踪过几次，除了见姓冯的花天酒地玩女人，没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他想把冯立基绑起来审问，又怕搞砸了。姓冯的是破解范延彬谜团的唯一线索，不能轻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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