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嘉尔费了好些口舌,才打发了‘忏悔’的师弟师奸妹们,才得以从考堂出去。**
一回到去,她便迫不及待去书房寻匡月楼。
见她进来,匡月楼抬眸淡淡扫她一眼,又低头看书去了。
听到翻书声,倪嘉尔轻车熟路的摸过去,站在书案前,小心翼翼地问:“师傅,您是在生我的气吗?”
“为师不该生你的气吗?”匡月楼放下书,在案上‘啪’一声闷响。
倪嘉尔抖了一下,还是很茫然,便躬身问道:“徒儿愚钝,还请师傅明示。”
匡月楼起身,隔着书案居高临下盯着她,“你不是愚钝,你是愚不可及!为师教你本事,不是让你用来争强好胜的。弱者逞强,自不量力!”
倪嘉尔委屈地咬住下唇,等心情稍稍平复一下才辩解道:“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不想让他们在背后说你坏话,我冒着生命危险与何慕灵比试,都是因为不想让你为难。”
“我让你为了我去冒生命危险了吗?我让你多管闲事了吗?”匡月楼气极,声音陡然拔高,“多此一举。”
他匡月楼还没窝囊到连一个弟子也不敢处罚的地步,不过是在找个合适的时机,给倪嘉尔出口恶气,再逐何慕灵下山而已。
倪嘉尔心里委屈得不行,白色丝带下的眼眶微微泛红,水雾浸出,慢慢晕染着丝带,也大声吼道:
“好,是我多管闲事,是我不自量力,是我活该差点死掉,我活该差点离开印雪门。**”
说完就转身跑了出去。
匡月楼看她跑那么快,且还跑错正向着墙的方向,他想都没想就一个剑步上前,把人扛在肩上,送回她的房间,关上门。
“匡嘉,你就在里面好好反省,等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再给我出来。”
倪嘉尔拍门,“匡月楼,我没错,你放开出去!”
匡月楼转身,扬长而去。
门外值守的弟子将这场吵架听得清清楚楚,默默地在心里给师姐竖大拇指,竟然敢跟师尊叫板,还直呼其名,真是女中豪杰啊!
傍晚,饿了两顿的倪嘉尔终于从房里出来,因为失去嗅觉也闻不到可以辨别方向的气息,在没人帮助的情况下,竟然连伙房也找不到。
眼睛看不见,如果连鼻子也失去嗅觉的话,她就真的成了废人。
在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她做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她竟然拿自己的命,去和一个戴罪之人赌,印雪门是她经历了生死考验才进来的,学到今日,到底付出了多少血泪,其中的辛酸也只有她自己明白。
然而她今日却用这些来之不易的宝贵的东西,去和一个肯定会被逐出师门的戴罪之人赌。
师傅骂得对,她简直愚不可及!
倪嘉尔站起来,擦了擦丝带下的水雾,摸到院子里,跪下。
入夜,匡月楼走到窗前,看到她还笔直的跪在院里,终究还是不忍心了。轻叹一声,出去后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
“匡嘉,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倪嘉尔道:“师傅,徒儿错在不该逞强好胜,更不该拿我的去留和命与人赌,辜负自己,辜负师傅,为了那种人,不值。”
匡月楼眨了下眼睫,淡淡道:“下不为例。”
倪嘉尔听到脚步声离开,急道:“恳请师傅帮徒儿解穴,没有嗅觉徒儿没办法辨别方向。”
匡月楼头也不回地道:“明日我会教你如何解穴,至于何时能学会,那便是你的事了。”
不罚,不长记性。
为了早日给自己解穴,倪嘉尔废寝忘食学了整整十日,在自己身上扎了无数针后,才终于成攻。
当她又闻到药香,花香,墨汁香……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失而复得的幸福感,让她忘乎所以,竟一头撞进匡月楼的怀里,抱着他又笑又跳。
匡月楼狠狠皱眉,旋即舒展开眉头,忍不住唇边轻勾,黑色斗篷下的微微一笑,颠倒众生。
匡尧从山下回来,倪嘉尔让厨房多做几个好菜,给师兄接风洗尘,还特意叫了陆熙来。
当陆熙兴高采烈的来赴宴,看到匡月楼也在,小腿直打颤,死活不敢上去一起坐,就连心心念念的大师兄就坐在那儿,也还是令她忍不住想临阵脱逃。
倪嘉尔拉着她,小声威胁道:“陆熙,我数到三,你还不跟我过去坐下的话,我就将你偷偷喜欢师兄的事说出来。”
陆熙红了脸,慌神了,咬唇,扭捏着身子。
倪嘉尔嘴角弯起一道狡黠的弧度:直接数到道:“三。”
陆熙脱口而出,“我去。”
说罢扶着倪嘉尔一起转回去,在对上匡尧狐疑的视线时,陆熙那张鹅蛋脸刷一下爆红,坐在椅子上后,下巴都快杵在桌面上去了。
匡月楼悠然端坐,仿佛没看到。
“陆熙师妹,原来你不喜欢吃菜,喜欢啃桌子啊。”匡尧露出一个没有任何嘲讽意味的和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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