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暂由中书左丞怀慎代替。”
文敛眉锋一蹙,这个怀慎她是知道的,虽然也是个满腹经纶有才华的人,但据她所知,此人应还不到三十,如此年纪便能出任丞相一职,虽说是暂代的,可由来能暂代丞相一职的后来都是会去掉那“暂代”二字的。即便有左丞一职,但连她也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叫着好听,实际上没多少权利的闲职。也早就听说癸丘太子栾豫是个做事仅凭个人喜好的人,难道他竟也不反对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文艮交目光定在她身上,一字一字缓缓说道:“满朝反对声中,太子栾豫是唯一一个支持的人。”
文敛对这些官场中的斗争不擅长,所以她只是抬头对上文艮的视线。三哥跟她说这样一件八辈子打不着边的事,想来是要告诉她什么。
看到如此沉静地文敛,文艮心里升起一丝感叹。爷爷说的没错,若论镇静沉着的功夫,他们几个兄弟都比不上小五。他看着文敛,语气带着几分肃杀之意,终于将最重要的一句说了出来。
“这个消息,是陛下今天在早朝后,私下里亲自交给我的。”在提到那个至尊的称号时,文艮的语气里没有多少尊敬之意。
文敛终于身体微震,眼里在带着一丝了悟后的微震惊。在那一次他们兄妹相聚商讨后,达到了一致意义,就是以后将所得信息共享。他们都知道文敛与上善珑玦的关系,而这些年来,癸丘那边的事全都由上善珑玦负责,想要知道癸丘的事没有比找上善珑玦更方便的了。因为知道一些事,所以上善珑玦总是将在那边发生的事告诉给文敛。
而现在,在文敛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时,皇帝却先一步向文艮出示了这样一个消息,比上善珑玦更快地得知远在他国发生的事,这代表了什么
正是因为想到这一点,才让文敛觉得震惊,继而脸色苍白。
文艮叹了一口气,负手在房里踱起了步子,显然这个一向冷定的少年权贵也觉事情有些难办了。
房里一时陷入沉默中,过了好一会儿,文敛才慢慢抬起头向文艮望去,“三哥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文艮快速打断文敛的话,猛然停下脚步,双目如电地看向文敛,“小五,我只知道陛下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我,自然不是因为我比别人长得好看,他或许或许”文艮说了一句玩笑话,可他一点想笑的样子都没有。
文敛攥紧双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只见文艮的嘴一张一合,冷静且没有感情地吐出几个字。
“只是想跟我们作一个交易。”
一句话后,文艮骤然不语,可文敛是何等聪慧之人,即便他没有说完,却也知道他未尽之意是什么。一双手握得死紧,指节与脸色一样苍白。
文艮看她如此模样,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非只是他生来便不会安慰人,更是此时他心情沉重,若非生性端谨,此时恨不得悲愤地大喊几句。
文敛低着头,很久很久没有说一句话。
交易么那样视若珍宝的宠爱,竟也是说没有,就没有了么
她现在倒没了多少愤怒,只是觉得有些悲哀,而连这悲哀也不是对她自己的。她是为那个人悲哀原来再怎样的手足情深,终究是抵不住帝王权术,挨不过时间的消磨。
尊一帝,在防上善珑玦,开始忌惮,他从小带大的六弟了啊。
帝王家的亲情,竟是比爱情更经不得时间淬炼。
文敛觉得很悲伤,悲伤到浑身有些无力。远在癸丘上善珑玦甚至还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还在为了他的皇兄做最尽心尽力地努力。
不知过了多久,文敛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淡淡的嘲讽,“这就是皇帝召我进京的目的吗”
确实,如果要监视上善珑玦,没有比她更好的选择。而她可以拒绝吗,在身后站了整个文家之时这位青越国最擅权谋的皇帝,连人心人情都算了进去,真是半也不浪费啊。
文艮的嘴角扬起一抹毫无欢乐的笑容,在他今天从陛下手里接过这个消息后,他便处在一片浑浑噩噩中,回来将自己埋首公事里才慢慢让思考恢复正常。所有的情绪在最后都变成了一丝索然。
是啊,他有什么可愤怒的呢就算陛下将他当作一颗棋子,还是那种为了别颗的棋子而成为棋子的人,他又有什么好抱怨呢他当官是想做些实事,是为了心里的那一腔热血,为了青越乃至整个天下的百姓。所以就算在仕途上遭遇什么挫折都不要紧,只要他心里的那一盏灯不灭,就可以支撑他走过凄风苦雨,让他继续前行。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被告知,原来他一直在努力地事并不被人放在眼里,将他放在那个位置上,只不过为了等到有一天迎来一颗更为重要的棋子。到时候的他,在与不在,或许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卷三浪淘沙第第五十九章为国为家为社稷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当面跟我说,还要借三哥你的口来让我知道”文敛的语气里终于还是有了那么一丝怨恨,连“皇帝”也不愿再称呼一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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