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时你从来都没有说过,你从来都没有告诉我,那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围在你身边的人那么多,你甚至告诉我你和林韩,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那时候不告诉我,我就是你的唯一。”他痛苦地双手捧脸,陈偲然看到有些隐隐的水光从他的指缝间流出。
“如果当时你能用同样的心情来对待,你就不可能看不到,只是你的心在那时早就分成了两半。苏瑞,我承认我当时真的很爱你,可是我不要你一半的心,可我又忘不掉你,我在痛苦挣扎时终于妥协,我想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我就纵容你的心分一点点容纳别人,可当我听说你跟她的关系甚至早就超越了我们的关系,我生气,心冷,我确实撒了谎,可是你相信了,而且在乎了,苏瑞,你的爱那么薄弱,那么动摇,所以我早就不要了。”这段感情,这条路,她在后来反复地走,反复地伤心,可现在站在他面前,指着那条路,对他说,苏瑞,不要怨天尤人,是你自己不够爱我,即使你痛苦,那也是你应该承受的。她抚了抚左边的心脏,早已经不那么痛了。
“可是我们曾经有过孩子,我竟然不知道。”苏瑞的整个眼睛红了,她这是第二次看见他哭,第一次他在她面前哭是因为他要再次离开她,因为另一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而且还命在旦夕。这一次是因为他知道她曾经也怀过他的孩子。
“那个孩子根本活不了。”陈偲然冷冷吐字,原来那段记忆还是不堪回首。
苏瑞红着眼突然抬头惊讶地看她,她冷着脸,倦倦地说:“因为我和徐冰一样,宫外孕。”
一个孩子,一个生命,如果那时候孩子是健康的,她会不会也像娴静那样退学,然后把孩子生下来。可是她没有选择,那时候她真怕自己死在了手术台上,她不是怕死,而是怕死后,她德高望重的父亲要承受多大的屈辱,她温柔善良的母亲会是怎样的伤心欲绝还有她的同学,朋友,师长,甚至整个社会,该会怎样的轰动和惊讶她一直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是师长眼中的乖乖女,现在这个学习良好,品行端正的好学生竟然私自堕胎,还命丧于手术台上。
几个字如炸弹般落在苏瑞的心上,陪着除冰手术的那段日子是他一生最痛苦最煎熬的日子,面无血色的徐冰,疼痛颤抖的徐冰,流着泪的徐冰,他甚至看到血肉模糊的徐冰,他没想到这样让他一辈子都不敢去回忆的记忆原来陈偲然也有过,那时候她是怎么过的她一个人是怎么过的他的心犹如被尖刀刺入,她却还在不停地深入这种痛。
电话响了,陈偲然看了看是李进越的号码。
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轻松愉悦:“晚上去甬上桥吃饭好不好我订位置。”夏天他们做菜嫌热,所以去外面吃饭的概率慢慢多了起来。
“好,你决定。”陈偲然在电话尽量声音平常。
可是他还是听出不对劲:“有什么事吗”
“没事。”陈偲然努力恢复平常。电话收线,陈偲然吸了吸气,对还在痛苦沉吟的苏瑞说:“回去吧。”
回去吧,回去各自的位置上,继续属于自己的生活。不管曾经怎么样,现在和未来都不会改变。
陈偲然倒了个车,又掉了头,车子往原来的方向开去,她开得不快,苏瑞却害怕极了,他知道她要回去了,他再也握不住她了,再也找不到她了,他把那个曾视他为唯一的陈偲然给弄丢了,他害怕,他彷徨,他痛苦,他徘徊,他挣扎,不要,他不能看着她回到别人的身边,他突然去握住她的手,现在他可以爱她了,只爱她了,“求求你,回来,好吗”什么自尊,什么骄傲,在深爱的人面前,统统不需要,他懂了,真的懂了,可是还来得及吗
她去挣开他的手,“苏瑞,别这样。”
“偲然,我求你,回到我身边好吗我知道你不爱他的,你爱的人明明是我。”他再去握紧她的手,只有握住她,才能一点信心,一点点真实。
“苏瑞,你真的不要这样,我们的事都过去了,我现在是李进越的妻子,我爱他。”
“不,你骗我,不是这样的,真相不是这样的。”
挂上电话的李进越总觉得不对劲,又给陈偲然拨了电话过去。
陈偲然一边挣开着苏瑞的手,一手又握着方向盘,电话响起时,两人的目光同时望向放在车板上的手机,来电屏上清楚地显示“阿进”,这是她对他的称呼吗她一直叫他苏瑞,却喊他阿进,如此亲昵。
“不要接。”苏瑞紧张地夺过手机。
“苏瑞,你干什么把手机还我”这样纠缠不清的苏瑞真的让她有些火了,她一边开着车,一边找着合适的停车位,她必须尽快让苏瑞下车,现在的苏瑞似乎真的有些失了常智,他需要冷静,可这一带都不能停车。
苏瑞没想到在抢过手机时却无意间按了接听键,电话那一端静默了许久,终于发出李进越的声音:“偲然,我想说今天我们吃完饭,去看个电影吧”
陈偲然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看着手机里传出的声音,那么平常,那么自然,可是刚才他明明听到她在电话这一端喊苏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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