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世界上很多事,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因为在这永霄宫中,有的不仅是我们两个,还有成千上万双眼睛,成千上万双颗心。
雄浑的钟声传来,惊碎无边旖旎。
慢慢地,她抽离身体,轻手轻脚离开假寐的他。
晨光中的男子,容颜安好,轮廓分明,那恬静的神情,让人不禁忘记他高贵的身份,以及平日里张扬的霸气。
最后再看他一眼,殷玉瑶咬住双唇,用力地别开头,匆匆往宗翰宫的方向走去。
她很怕。
怕自己多留一秒,就会再次沉沦。
怕自己多呆一刻,便再也舍不得离开。
煌曦,既然拿定主意,要忘记(暂时的),那你就不该来找我,你应该全心全意,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如此的缭乱,如此的纠缠,只会让你我更痛。
朝阳的光芒穿透树叶,洒在男子刚毅的面容上。
轻轻地,他睁开了眼,双眸豁亮,炯炯有神,哪有昨夜的半丝旖旎?
他的柔情,他的犹豫,他的不舍,他的彷徨,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女子配看见,配享有,那便是他的瑶儿。
他已经放不下,丢不开,舍不了的瑶儿,至于那些不相干的人……总有一天,他会将他们赶得远远的,远得再也不能分割他们。
清寂庭院,燕煌晔背对宫门,轩然直立,瘦长的身影在澄澈阳光的勾勒下,显出几许萧索。
殷玉瑶悄无声息地走进,从他身侧掠过。
“你回来了?”他终是开了口,带着几许鼻音。
轻“嗯”一声,殷玉瑶收住脚步。
“皇嫂,”少年忽地抬头,对上她的双眼,“你会一直陪着四哥吧?”
殷玉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坦荡地看着他。
眸中掠过几丝苦涩,燕煌晔却一勾唇角,笑了。
“这便好。”
最后搁下三个字,少年手提长剑,独自向寝殿的方向走去。
殷玉瑶的心,先是微微一阵震颤,然后便彻底地放松下来。
她想,他应是懂了。
这个少年,有着一颗与他兄长类似,却比他兄长敏感许多的心。
不过短短数日,他已经将燕煌曦的无奈,她的忧思尽收眼底,然后默默地选择维护,选择祝福。
燕煌晔,你是一个好孩子,终究有一天,你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想上苍,绝对不会辜负你的,绝对不会。
“宣——”
就在殷玉瑶看着殿门的方向,静静思索之时,宫门之外,忽然传来一声洪亮悠长的高喊。
她蓦地回头,只见一溜长长的队列,正纷沓而进,在庭院中一字排开。
眼中划过几许不解,殷玉瑶凝立不动,神色静默。
凤仪宫领事太监常笙满面微笑:“宣皇后娘娘懿旨,赏赐宗翰宫殷氏夫人,孔雀金丝裘一袭,凤血香两盒,翡翠祖母绿六块……”
殷玉瑶冷冷地听着,面无表情。
终于,常笙宣完懿旨,满眼殷勤地朝她看过来:“殷夫人,谢恩吧。”
终于,殷玉瑶抬起了头,一字一句,冷沉无比地开口:“第一,我不是什么殷夫人,更非后宫嫔妃;第二,我殷玉瑶自问无功,不受这禄,公公请回吧。”
常笙脸上掠过几丝尴尬,神情里添了羞恼,奈何皇后一再吩咐,若是办不成这差,回去定会吃板子。
眼珠骨碌碌一转,常笙当即扑通跪倒在地,冲着殷玉瑶连连叩头:“娘娘只当怜惜奴才们吧!”
话声未落,后边捧着器物的一干太监宫女们,齐刷刷跪下,也不说话,砰砰叩地有声。
殷玉瑶阖上了双眼——这便是权利吗?
这便是她从不曾熟谙,也不想熟谙的权利吗?这便是黎凤妍十拿九稳,觉得自己定胜无疑的筹码吗?
这便是——她心爱男子拼尽一切,也想要抓住的利器吗?
她真的不喜欢。
可却必须去适应。
“起来吧。”轻轻一摆手,殷玉瑶朱唇微启,“都搁后殿里去。”
“是!”常笙面现喜色,哪里敢耽搁,忙忙地领着一众人等,去了。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常笙复出,走到殷玉瑶跟前,神情局促地道:“夫人……照例,领罢赏赐,是要前往凤仪宫谢恩的……”
双眸疾闪,那清莹乌眸中乍现的厉芒,让他顿时噤声!
却,稍纵即逝。
“好。”女子唇角勾起,冷然一笑,“请公公先回,我稍事梳洗,便去。”
“是是是是。”常笙身子微抖,顶着满脑门儿冷汗,连连地点头哈腰,退了出去。
从小在皇宫混大的他,见过无数的权贵公卿,皇家贵女,哪一个不是心比天高,色厉内荏?
可是这个女子,却有着一种他全然陌生的禀性,看似柔弱,内敛刚韧,看似清纯,暗敛无穷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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