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耿耿的男子——赫连毓婷啊赫连毓婷,我真的不能不佩服你的远见,你那无与伦比的气度,竟然能折服如此多的好男儿,让他们死心踏地地听命于你!如今,这份忠诚,又让我深受惠顾,如此的至情至心,要我殷玉瑶以何为报?如何能报?
“夫人,”贺兰靖向来谨慎,虽则甚少入宫,却也察觉出其中种种暗涌,眼带忧虑地道,“夫人身份特殊,还是由末将亲领近卫,朝夕相护吧。”
“……不用,”殷玉瑶浅浅一笑,双眸如湖光微漾,看得贺兰靖呼吸一滞,“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长公主,以前毓婷如何,我便如何!”
贺兰靖笑了。
他懂了。
懂了她的不屈,她的胆魄,她的豪气。
曾经他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的长公主,是巾帼女英豪,刀山敢闯,火海无惧,直到这一刻,他再次见识到另一个女子,另一个由青涩渐至成熟,由柔弱渐至刚强的女子。
从她的身上,他依稀看到了那个惹火燃烧,眸眼锐亮的女子。
如灼灼朝华,如冰天雪地中,最灿烂的红梅。
“属下遵命!”双脚并拢,贺兰靖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这才偕着陈启瑞,告辞离去。
垂眸看着掌中的戒指,殷玉瑶目光复杂——毓婷,毓婷,一千句感谢,一万句感谢,都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感激,我最好的朋友,我最信任的朋友,你在哪里呢?你还——好吗?
淡薄天光中,疏疏御柳后,另一个人,也正在静静地注视着她。
他的瑶儿。
那个从燕云湖畔走来的少女,已经变了。
他不记得她有那般坦荡的眼神,那般镇定的气魄,那般坚毅的表情。
在得知她前往凤仪宫的第一时间,他放下朝政,匆匆赶来,却意外地看到那难以置信的一幕。
他的瑶儿。已经慢慢长出一双,原本不属于她的翅膀,虽还显稚嫩,却闪动着斑斓的光芒!
他该庆幸的。
他该欣慰的。
他该开心的。
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很清楚,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她今朝所面对的一切不堪,都该是他的责任。
却偏偏,只能隐藏在暗处,看着她独自去拼搏。
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他的瑶儿足够强大,强大得,不再需要他?
……
燕煌曦垂下了眼眸。
如果。
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么瑶儿,我或许唯一能选择的,是给你一方,更加浩瀚辽阔的天空。
就算你不爱我了。
我仍然会爱你。
因为在我最渺小的时候,你曾经那么真诚地,爱过我。
并给我一缕,世上最纯净的光明,陪伴着我,一直走到现在,并将继续走下去。
真正的爱,是给予,是付出,而不是占有,不是独享。
这是你告诉我的,将来有一天,我也会以同样的方式,告诉你。
夜深了,夜静了。
吹灭灯盏,合上书卷,殷玉瑶抬起头,望出窗外。
青空湛湛,月冷星稀。
心,格外地明净,明净到极点。
一个问题清晰地跳出脑海:
是不是该离开?
是的。
是不是该离开?
留在这里,只是徒添烦恼而已。
毕竟。
当日她冒着赫连毓婷的名头嫁入大燕,一是为了帮助燕煌曦复位;二是方便赫连毓婷脱身,去完成她的心愿。
而现在,该做的,似乎都做到了,她也从最初的惶惑之中,慢慢地平静下来,开始理智地分析,她和燕煌曦之间这段,波折不断的感情。
毫无疑问,她仍然是爱他的。
仍然爱。
可是这份爱,改变不了任何的现实问题——横亘在她们之间的,还是关山万重,无边苦难。
他有他的国,她有她的命,强求不来的。
既然爱过了,何必一定要天长地久呢?
殷玉瑶笑了。
她想她是想通了。
离开大燕,她可以去流枫,她可以帮赫连毓婷镇守流枫,保护流枫,她想,那位仁慈英明的帝王,赫连毓婷的父亲,赫连谪云,是会欢迎她的到来的。
若能在死亡到来之前,诚心诚意地帮助自己的朋友,这一生,也不算枉过了。
她决定这么做。
她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她决定从她那绝望的爱情中抬起头来,寻找别的出路。
她决定要成长为一个像赫连毓婷那样的女子,追求爱情的同时,永不放弃自己的理想。
她光明了,她成长了,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面对困难,只会哭泣的弱女子。
她有自己,有朋友,有这片辽阔的天与地,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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