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弦。
他,似乎始终是燕氏皇族背后,一片抹不去的阴云,六年前太子燕煌旭的去世,两年前二皇子燕煌暄的宫变,以及追杀燕煌曦,似乎时时处处,都有他阴冷的身影。
现在,这片厚重的阴云,漂到了燕煌晔的头上。
他还只有十六岁,严格说来,还是个孩子,却要领着满朝文武,对抗一个如此庞大的敌人。
虽然,他已经做好万不得已,牺牲自己的准备,可仍旧按捺不住阵阵的心慌意乱,甚至忍不住在心中声声呼唤兄长的名讳,以期获得某种不可名状的精神力量。
“都,考虑好了吗?”终于,北宫弦出声,一步步踏向丹墀,如入无人之境般,从一干大臣面前走过。
“考虑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却不是出自燕煌晔,而是老迈的铁黎。
北宫弦收住了脚步,侧过头,森然目光落到铁黎脸上:“当然是废帝。”
众人齐刷刷倒抽了口冷气——
废帝?!
一年时光不见,他居然一出场,就要废帝?
“皇帝无错,即使有错,也轮不到你说这话。”冷冷地看着他,铁黎断然驳斥。
“是吗?”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北宫弦竟然笑了,“如果本侯,一定要废呢?”
满殿一时寂然。
随后响起一声疾喝:“北宫弦,休要猖狂!只要有老夫在,绝不许你胡来!”
“大将军果然好气魄!本侯佩服,只是,本侯还是想劝大将军一句,识时务者,方为俊杰!还有另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将军若是死了,只怕不久之后,连一个为燕煌曦收尸的人都找不到!”
这——
这分明是**裸的威胁!
还有,他口口声声说——为燕煌曦收尸?难道说?难道说……?
众臣顿时纷乱起来,虽不敢大声言语,但那眉宇里透出的疑色,已经表明了他们的动摇。
“来人!有请代王!”九州侯一拍手掌,立即有两名禁卫,带着一名十岁上下的男孩子,走上殿来。
“六弟?”看着那神色呆滞的孩子,燕煌晔满眼震惊——两年前,燕煌暄发动宫变,几名皇子或被杀,或流落在外,燕煌曦返回浩京之后,曾派人四处寻找,却只找到藏在地窖中的燕煌晔,和几具已经残破的尸体,虽然没有找到燕煌晨的,但他们都以为,他已经遇难了,没想到却在此时出现。
将殿上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北宫弦再次徐徐开口:“皇帝背弃盟约,贸然下令集结大军于边境,向黎国宣战,此为不义;皇帝无端废皇后,诛杀先帝贵妃,此为不仁;为儿女私情擅自离京,弃家国社稷于不顾,此为不孝,如此不义不仁不孝之君,留之何用?”
他句句犀利,字字见血,直指要害,逼得所有人等无言可答。
“所以——”深吸一口气,九州侯刚要说出最后的结论,大殿之外忽然响起一声断喝,“谁说皇上不义不仁不孝!”
众人一齐转头看去,但见一名身着戎装的女子,背负长剑,逆光而来,英姿飒爽,面容端凝。
所有人均是一怔,就连北宫弦,脸上也不由掠过丝意外。
“皇上弃盟约对黎国用兵,乃是因为皇后有违妇德,况且,直到现在为止,大燕仍未有一兵一卒踏入黎国国境,如何称得上不义?至于废后,那是皇上家事,你一外姓臣子,有何权利置喙?韩贵妃之死,皆系她自己咎由自取!她到底做过什么样的事,想必,侯爷心里,该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同样铿锵有力,教人无可辩驳。
原先那些气糜的臣子们,不由纷纷挺直了后背,而铁黎,则无声地向她投去一记赞赏的眼神。
心芷,好样的!
北宫弦挑高了眉,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这大燕后宫中,何时出了个这么厉害的人物?自己竟然无所察觉?不过,厉害与不厉害,都无甚要紧,只要燕煌曦不在,只要燕煌曦回不来,这满殿喧喧,却没有一个人,能与他抗衡!
实权在手,要废谁立谁,还不是他说了算!
“倘若,这是燕煌曦,自己的意思呢?”
看似不经意间,北宫弦抛出一句话来。
“不可能!”燕煌晔当即否决,以四哥的性子,怎么可能去立一个连生死尚且不知的幼弟为储君?即使不用脑子,也知道这肯定是北宫弦的阴谋。
“这是诏书。”孰料,北宫弦却从袖中摸出卷明黄,在众人面前“唰”地抖开,“你们且瞧清楚了,到底是不是燕煌曦的笔迹,燕煌曦的玺印!”
洪宇和铁黎双双瞪大了老眼,在这些臣子之间,他们对燕煌曦的笔迹,是最为熟悉的,一眼便认出来,那诏书上一个个龙飞凤舞的字迹,的确出自燕煌曦之手!
见他们如此,其他臣子心下自然明白,立即屏声静气,不敢再多言语了。
“不对,”倒是燕煌晔,颇能沉得住气,“这诏书,不可能出自皇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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