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来。
“你说。”
“是是宫里有人传言”
“传言什么”
“说皇上,和,和殷统领有,有私情”
话没说完,红妹自己已是白了脸,紧紧闭上双眼,作出副视死如归的情状来。
好半晌过去,佩玟三人方听头顶上落下一句淡得不能再淡的话:“有私情朕与殷统领,义结姐弟已经十多年,当然有私情。”
佩玟绷紧的心弦儿顿时一松,两名小宫女的颤抖也停止了。
“你们起来吧。”
三人战战兢兢地立起,却见殷玉瑶一脸平静,眸底没有半丝波澜,瞄了兰香和红妹一眼,转头对佩玟道:“你随朕来。”
朝兰香和红妹支了个眼神,佩玟这才碎步跟在殷玉瑶身后,进了明泰殿。
“关上殿门。”殷玉瑶吩咐了一句,绕到御案后坐定。
“陛下。”见她如此举止,佩玟心知接下来必有一番对答,胸中有如搁了无数面小鼓,“咚咚”敲响,却不得不壮着胆子,走到御案前,往旁站下。
“你几时听到她们闲言碎语的”
“就,就这两日。”
“都什么人在说”
“宫侍、宫女、侍卫还有御厨房、御医院”
“是不是宫里每个角落都传遍了”
殷玉瑶竟不动气,两眼里铺陈着的神情像冰坨子一般冷。
佩玟揣摩不清她的心意,也不敢乱对答,只能实话实说:“是。”
“安公公知道吗”
“知道。”
“他什么态度”
“安公公今儿早上带了人,去各宫里查探,为的便是寻出由头儿来,纠至内廷司法办。”
“查探谁许他这个权利的”殷玉瑶话音陡然变得犀利。
佩玟紧吃一惊,扑通跪下,垂着头儿不敢言语。
殿中一时静默,许久,殷玉瑶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丝儿倦怠:“你先下去吧。”
“是。”佩玟素来胆小慎微,少经风浪,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早已浑身酸软,也不敢在殷玉瑶面前久呆,就那样匍匐在地,慢慢地退了出去。
深深将身子退入椅中,殷玉瑶只觉股股刻骨的寒凉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瞬间将她吞没。
冷,真的很冷。
没有想到,前日她刚刚在铁府之中,同殷玉恒分说细查宫中暗鬼之事,对方便先一步出了招儿。
流言。
来势汹汹铺天盖地的流言,她即使身处内宫,也能感觉着它那汹涌澎湃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向她压来。
若是从前的殷玉瑶,必然已经畏惧得将自己缩到某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去,不敢面对。
可她已经不是了,经过这么多年的坷磨,她的心志早已锻得如淬火金钢,论心机,她有,论手腕,她有,论定力,她更有。
睁开双眼,盯着上方黑糊糊的空气,殷玉瑶咧咧唇,绽出丝阴阴沉沉的笑,若是此时有人看见,定然不会相信,那样的笑容,竟会出现在她的脸上。
次日。
走进乾元大殿的群臣们,看着那空空的龙椅,先是呆住,接着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再三五成群地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葛新蹙着眉头,立在殿柱边,一言不发。
“葛大人,”两名年轻侍郎凑到他跟前,压低嗓音道,“这些日子里京中的流言,大人可是听见了”
抬起眼皮子,葛新冷扫他们一眼,复又垂了下去,两名侍郎讨了个没趣儿,讪讪退下。
“圣上有旨”
宫侍突如其来的宏亮嗓音,中止了殿中所有议论,百官们个个屏声静气,退回原处。
“今日免朝”
宫侍一双眼睛在百官们脸上一扫,撂下四个字转身而去,再无下文。
小立了片刻,百官们才抱着笏板,揣着满肚子疑惑鱼贯散去。
葛新走在最后,步出乾元殿高高门槛的刹那,终是停住,拐过长廊,往明泰殿的方向而去。
“葛大人,”才走到明泰殿前,安宏慎恰恰领着两个宫侍走出,当道儿将他叫住,“葛大人不在吏部坐堂治事,怎么到这儿来了”
“本官要见皇上。”葛新一张脸绷得铁紧,没有半丝笑意。
若是往日,安宏慎已然头前儿将他领了去,可今番却不阴不阳地道:“皇上凤体违和,正在寝殿中休息,不方便接见外臣,葛大人还是改日再来吧。”
“凤体违和”葛新尖锐地揪住话由儿,寸步不让,“可有请御医瞧过”
安宏慎沉下了脸:“此乃内廷之事,葛大人管得太宽了吧”
“皇上的事,便是百官之事,更是天下之事,你小小一个内侍,懂得什么”一向待人平和的葛新,第一次摆出官威,两眼一厉,怒声喝斥道。
安宏慎脸皮子泛红,正欲反驳,后边儿却忽然传来佩玟的声音:“皇上有旨,召葛大人进殿”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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