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前两日,在御书房中,他们还意气风发地谈着海上商贸,准备着大有一番作为,可为什么突然之间,她却对所有的一切,统统闭口不提
皇上,您是打算要放弃吗
放弃胸中的鸿图之志吗
他呆呆地坐着,看着眼前摊开的文案,却觉得那些黑色的字,似乎一个个都扭曲起来,让他难以辨识他记得的,和她相识以来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的大概因为自己是朝中,最早被她亲手简拔出来的官员,所以对殷玉瑶,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直怀着种不一样的,难以言明的情愫。
他渴望着她一直高擎手中那颗明珠,引领他走向前方,走向一个未知的世界,他渴望着从旁辅助她,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
可是
双掌重重往桌上一摁,单延仁“唰”地站起身来他实在是顾不得了,不管结果如何,他一定得进宫一次,当她的面,问个清楚明白
“单大人,”刚进明泰殿外宫门,手拿拂尘的乔言便迎将上来,把他堵在门外,“这都快擦黑了,有什么事,明日起早儿再说吧。”
单延仁本想发作,可略一转思,仍拱手道:“本官有要事禀奏皇上,还请乔总管通传一声。”
乔言两道细眉微微竖起:“咱家不都已经说过了吗叫你明儿再来”
一股怒火从单延仁心头蹿起,当下再也顾不得,脱口骂道:“阉宦给本官闪一边儿去”
一边说,一边伸手便去推乔言。
乔言不提防,被他搡得一个趔趄跌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单延仁从自己面前大踏步冲了过去,直入明泰殿。
孰料,明泰殿中却空无一人,单延仁心中纳闷,折身退出,正四顾茫然间,却见殷玉恒领着一队禁军从广场那边过来,略一思索,便迎将上去,唤道:“殷统领。”
“是你。”殷玉恒停下脚步,脸色却有些冷,“何事”
对于这个冷面冷口冷心的男人,单延仁一直不怎么喜欢,觉得他身上的杀伐之气太重,让人难以厮近,今番如不是为了心中之疑,他是断断不会向他开口的。
“请问殷统领,皇上现下在何处”
“皇上”殷玉恒虎目微微眯起,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番,看得单延仁十分不自在。
“心霓院。”
口吻冷硬地扔下三个字,殷玉恒转身便走。
心霓院
单延仁却像猛然挨了记重锤似的,伫在那里再也挪不动步只因心霓院所处的凤仪宫,已然是深宫禁地,虽殷玉瑶为女主,后宫空置,但按制,外臣若不奉诏,一律是不能擅入的。
到底是就此却步,打道回府,还是直闯心霓院,一定要找到殷玉瑶,问个究竟,这位向来满腹智计的男子,站在路口处,呆呆地作起难来。
不想前方林荫道上,恰恰走来一个人,远远瞧见单延仁,不由停住,再放缓脚步近前:“单大人”
“呃,”单延仁蓦地回神,恰好对上佩玟那双黑莹莹的眸子,如蒙大赦的同时,又有几分尴尬,“是佩总管不知佩总管这是,打哪里来”
“凤仪宫。”
单延仁心内一动,神情间添了几分小心翼翼:“不知皇上可是在那里”
“正是。”
“皇上怎么样”
听他如此问话,佩玟心内也是一动早起皇上受寒,却坚持不召御医问诊,仍然上朝视政之事,她正愁没个人解劝呢,刚好就送来一个素日皇上对单延仁,也是十分信任的,也许他去说说,能让皇上改变主意
“单大人若是想见皇上,现在倒是个好机会,皇上正一个人在心霓院中,跟前并无旁人,单大人只管去,外头交给奴婢照管。”
单延仁抬步,本欲前行,可心中终是觉得不妥他与殷玉瑶,虽是君臣之分,到底男女有别,这又是后宫,倘若行差踏错一步,不知会生出多少流言蜚语来,罢罢罢,还是忍一忍的好。
思至此处,单延仁轻轻叹了口气,抬头忧思重重地朝凤仪宫的方向看了一眼,摇首道:“不用了,请佩总管代为传话”
佩玟打迭起全副精神,定定地瞅着他,期待着他再说下去。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佩玟识字不多,并不解得此话的意思,仍旧拿眼看着单延仁。
单延仁却抬手向她一揖:“佩总管,拜托了。”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坐在椅中,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披风,殷玉瑶仍然觉得阵阵发冷。
“他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是。”
“朕知道了。”殷玉瑶答应着,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佩玟赶紧拿着舆盒过来替她收拾,口中再次劝说道:“皇上,还是召蒋御医来瞧瞧吧。”
殷玉瑶摆手,脸上浮出丝苦笑:“佩玟啊,你服侍朕多年,朕从不拿你当外人看有些话,或许也真只能对你说说你只道朕伤风感冒只是个小事,却不知一召御医,明日满朝上下便都知道了,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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