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重新将它塞回荷包里,一抄手,却掖进自己的衣袋里。
“喂,”殷玉瑶瞪大双眼,“你干什么?”
“贴身收藏,有了这个,你大概就不会跑了。”燕煌曦伸手一点她的鼻子,眸底冷色收起,仍旧一片柔情款款,“我们继续,以后回了营中,可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坏死了你!”殷玉瑶娇声轻嗔,却没有拒绝,顺从地偎进他的怀中……
滚沸的鱼汤溅出来,滴进烧红的木块里,滋滋啦啦地响,却再没人理会……
夜色旖靡,温润如水。
暖意融融的木棚中,两人并肩而卧。
侧头看着身边女子安恬的睡颜,燕煌曦黑凝的眸色愈加深沉——
慢慢地坐起身子,拿起女子的手,将那纤纤五指置于眼前,看了很久很久。
翻转的指间,赫然多出一根细细的银针。
拿出内衣袋中的荷包,取出玉镯放于膝上,燕煌曦咬咬牙,手中银针刺下,纤纤玉指上,绽出极其细小的破口,一滴殷红的血,缓慢浸出,滴到洁白无瑕的玉镯上——
燕煌曦目不转睛地看着。
血渍很快浸入玉镯之中,而整只玉镯,蓦然间光华大绽,缓缓升上半空,在殷玉瑶的头顶,飞速旋转起来,然后一寸寸移向她的额心。
在玉镯即将落下的刹那,燕煌曦蓦地伸手,一把抓住玉镯,狠狠将它掷向远处。
清脆的撞击声后,玉镯落地,滚了几滚,闪进角落处,被暗影完全遮住。
霜冷的黑眸中,忽然掠过一丝疯狂,燕煌曦蓦地撕开殷玉瑶的衣衫,高大的身影,笼罩了女子纤巧的娇躯……
低低娇吟响起,将所有的柔情与缠绵,推演到极致……
晨光微曦。
朝霞斑斓。
小木棚中,殷玉瑶撑着酸软的身子,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脑袋里空荡荡的,关于昨夜的疯狂,她没有半点记忆——难道自己……?
“醒了?”半敞的木门边,身形高大的男子轩然而立,逆光中,看不清脸上是何表情。
“我们这是……”殷玉瑶哑哑地开口,双眼中仍是一片茫然。
燕煌曦没有答话,只是侧头有意无意地朝旁边扫了过去。
殷玉瑶亦看过去。
浑身顿时如遭雷击,猛然僵凝。
一点鲜红,灼目而灿烂。
仿佛春日里最盛的桃花。
夭夭其华。
她垂下了头,深深将面容埋进双膝之间。
“你在怪我?”燕煌曦走到她身边蹲下,轻轻将她揽进怀中。
殷玉瑶只是摇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种丝丝袅袅的惶惑,如水草一般突然茂盛,无孔不入,塞满她的心。
“我只是想你留下……”
他贴在她的耳际,碎碎地说,似真心,也似……
“我答应你了。”殷玉瑶抬头,定定地看着他,“我答应你了,留下,你不信我?”
“我信你,”燕煌曦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可我不信这天下。”
“你什么意思?”殷玉瑶一脸懵懂。
“有一天,你会明白。”燕煌曦抬手,泌凉指尖细细摩挲着她细腻的面容,带着无比的珍视与宠溺,“我想你是我的,永远只是我的……”
“我不懂……”殷玉瑶摇头,“煌曦,你——”
“什么都别说。”忽然地,男子紧紧拥她入怀,“就让我们安静地享受这一刻吧……”
殷玉瑶沉默,双手慢慢环过他的腰际。
两人就那么紧紧地拥抱着,全心全意地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
郦州边界。
西南大军,正在拔营起寨,不是前进,而是后撤,退回郦州本营。
也就是说,此前的一个月,他们完全是做了一场无用功。
如此儿戏。
军中开始有了些微流言——大燕四皇子燕煌曦,看似精明果决,实则内强中干,不学无术,根本不敌九州侯的神勇。
对此,大军统帅铁黎,竟然不置可否,也不出来澄清,甚至连正主燕煌曦,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露面。
一时间,各种质疑之声甚嚣尘上,甚至有士兵开始连夜潜逃。铁黎派兵追缉过几次后,终因逃逸人数太多,而无奈罢手,听之任之。
称雄一方的西南军,似乎正在迅疾地萎顿下去……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