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牙有那一个大疙瘩,拿命系的,咋解呀,不好解?两边儿,这就看情重义重了,情不丢义不弃,得摆平。我这个人呢,耗子尾巴的疖子,又没那金刚钻儿,一边为了情,一边也为义。姜板牙那两个儿子好惹的呀?这得往长了看。两下凿巴起来,就一拃的事儿,草上飞肯定造不过人家正规的官兵。溜归齐,人家剿了匪,救了人,还摊个好名声。草上飞呢,仇没报,个个儿还搭上了,‘鸡’蛋碰石头,犯得着吗?退一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仇记着,不算完,有这么回事儿,还非得一报还一报啊?好事儿行,坏事儿呀,还是不要太拿‘棒’槌当针(真)喽!事过境迁,掂量好喽吧?这些道理,草上飞也不苶不傻的,我能当尕娃的尜尜,心有灵犀一点通嘛!这不,情、义,摆平了。其实呢,姜板牙老姑娘有啥错,多好的孩子,是叫草上飞当手中的‘花’瓶了,说不好就摔了。多无辜啊,你瞅着当大疙瘩上的替缸?篙谁搁谁,那心能落忍吗?打油管提溜瓶子的要钱,干嘛拿无辜的小孩子说话,打盆儿论盆儿,打碗儿论碗儿,‘抽’大烟,拔豆苲,一码是一码吗?就冲这,没有香香搅合,我也要出面蘸巴蘸巴的。这都好。一场腥风血雨就风调雨顺了。”
“曲老弟,风流才俊,料事如神,不失儒将风度,多难剔当的襻扣,画龙点睛,廖廖数语,游刃有余,就峰回路转了,真乃妙语回‘春’,抵挡上千军万马啊!”邓猴子恭维两句,事儿也有眉目了,再待下去,就画蛇添足了,还不如回去‘摸’两圈呢,“告辞了老弟。我还有事儿,打搅了。等到镇上,翠‘花’楼,喝‘花’酒,我做东。”
“那好。改日。”曲老三抱拳相送。
邓猴子在回镇的路上就想,这事儿闹的出乎意料,叫老鱼鹰给整砸了,没说上话,咋回复殷明喜呢?这锅老鱼鹰砸的好,砸的值银子啊!这一砸,五百块大洋省下了。我咋得落下这五百块大洋,不能白了殷明喜那抠巴子嗦嗦**的玩意儿,咋说呢?如实说,钱就闹不下。没办事儿,还拿人家钱多掉架呀?拿钱得拿得乐呵,拿得明场。不如实说,又该咋说呢?如果这仨小子还没见到殷明喜,也好说。‘我打探清楚了,那仨小子姓吉,哥仨,我叫曲老三先放了。’这事就算办了。就往后水筲漏了水,打听清了,也还算办了一半,殷明喜也逮打牙往肚子里咽。怕就怕马后炮,人到了,你还能扒瞎,硬说人是你‘弄’出来的?钱,五百块呀,那就到嘴的鸭子,飞啦!哼,啥事能难不倒我邓子森。这么办,我挨黑儿去,就扯托儿说在曲老三那旮子喝酒了,耽搁了。人到没到,看殷明喜咋说,我随机应变,来个两头堵。反正白大白的事儿我不能干,得把这落下的钱按在曲老三身上,不还有那二百块酬金呢吗?一个落下,两个都要。啥叫人心不足蛇吞象,我这就是。
邓猴子想好老猪腰子了,就挨黑儿装出功高自傲的姿态,坐在殷明喜的中堂上了。殷明喜谦卑而又不安地站着问回来的邓猴子,“咋样了邓会长,咋就你独自一个人呢?”从邓猴子的神‘色’看,殷明喜猜测,这事儿办的似乎有结果,又似乎没啥结果。邓猴子听殷明喜这么问他,说明那仨小子殷明喜还没见到,天助我矣!又怕整秃噜了,莫如两可的进一步试探,就问:“啊,还没到家呀?”殷明喜罐子里的蛐蛐,纳闷的又心急地问:“你啥意思呀,谁还到没到家呀?”邓猴子张大眼睛,横横地问:“你说谁呀,姓吉的,你仨外甥呗?”邓猴子这没头头脑的话,殷明喜更是丈二和尚,上哪‘摸’‘门’去呀?
人放了,咋放的,啥时放的,放了咋还没见人,人又上哪去了,明放暗中又抓回了,啥屎不拉呀?这一连串的问号,邓猴子没说,殷明喜能不追问吗?“咋回事儿呀,没看见呀?”邓猴子确定殷明喜没见到那仨小子。那这仨小子上哪去了呢,就这一胯子远,放屁就到了。不管它,过个‘门’坎儿再说。反正最后都往曲老三身上一推,你两山有隔阂还能到一块堆儿呀咋的,还不我咋扒咋是啊?想到这,就大胆的开扒瞎了,“你说那仨小子,就是你外甥。这打听清楚了,曲老三亲口对我说的。我说殷大掌柜找我做说和人,拿五百块大洋叫你把人放了。他不肯。说我绑的就是他千里嗅的外甥,旁人我还不绑呢?我叫他千里嗅得瑟,黑瞎子打立正,在镇上还一手遮天了呢,这回看他咋得瑟?不叫我进入商界做生意,我要他仨外甥的小狗命!”殷明喜听邓猴子这么说,松半口气噎半口气,“这是绑俺殷明喜的‘肉’票啊!要俺嘎拉哈使呀?这不是嫌钱少这个,拿进镇做生意当‘交’易,大伙能答应吗?”邓猴子看火挑起来了,缓口气说:“你不用着急,有我还能叫拉拉蛄啃了?我叫号了。曲老三,不看千里嗅那张臭脸,拿大哥我的面子拍这好不好使?不好使,你就卷我的人!曲老三看我急了,忙堆下笑脸。那大哥啥意思?我说,这大雪,骑裆深的,我啥意思,放人!曲老三有些犯嘀咕了,问我。你跟千里嗅貌合神离的,扯他那大面子干啥,收人钱财了?我说扯淡!人家千里嗅缺的是钱吗,多少钱拿不出啊?金山银山,要的是叫我把人‘弄’回去你这人?”殷明喜明白,这曲老三要的是俺的命,邓猴子是要讹俺的钱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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