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猴子一看高大喝这头犟驴上套了,就把几宿没睡安稳觉想出的鬼点子合盘端出,“一个是摇哪哪儿的散布千里嗅通匪。就拿吉老大跟胡子合伙儿捣腾鱼的事儿上,发上面,蜂窝越大越好,越酸越能酸倒大伙的牙!二个是,向县警署告发他大外甥吉老大通匪,哈哈叫他千里嗅满地找不到牙?”高大喝说:“头件事儿还行。告他,我可不做那做损的事儿,太不贴铺陈了?商家为了生意,你争我斗常有的事儿,往笆篱子里整,还没到那份上,太作孽了,我不干!”邓猴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推给高大喝,“也不叫你抛头‘露’面,你把这封信到邮筒寄出就行了。你怕个**呀,匿名的,我还能把你搁进去吗,这不扯呢吗?出啥事儿,我兜着。”高大喝拿过瞅瞅,“你这是拿我当枪使啊?你跟千里嗅有啥疙瘩,你咋不个个儿投呢,还拿我作垫被的干啥?”邓猴子说:“瞅你这话说的,我是看不恭,为你打抱不平,争个脸,好心还当驴肝肺了?你不干,就拉倒!这要千里嗅把这军活做下来,往后这黑龙镇还有你的地场呀?你就得扑啦扑啦,卷铺盖卷儿走人!这招要成了,他千里嗅有嘴也说不清,蹲上几天笆篱子,那军活就得泡汤。还有一招,你保管能接上茬儿。这还一封信,你寄到三姓镇守使衙‘门’里。告他千里嗅在军活上做手脚,‘弄’虚作假,拿次充好,糊‘弄’军爷。在信里,我替你标榜一下你个个儿了,那活啊还能拿哪去做,顺理成章你就接手了。那千里嗅叫你这么一揣咕,那还有好了,就不查办,也得‘弄’个身败名裂,一文不值。这三管齐下,保你不费吹灰之力,拿下这批军活,你一下子就抖了起来。”
邓猴子两道锥子般眼神盯着高大喝‘逼’视着,看人的冷光能入骨,叫人寒冷一辈子。高大喝对邓猴子的眼神旁若无人的视而不见,个个儿定神的一琢磨,是啊,无毒不丈夫,豁出去了,就看这一笊亮了。成者王侯败者贼,谁叫千里嗅摊上我了,算他老小子倒霉!嗬嗬,那我可是咸鱼大翻身喽!“邓会长,就这么着,我干啦!等事儿成了,我孝敬你二百块大洋!”邓猴子嘿嘿的在大白梨脸上嘬了一口,“我不图稀你那点儿破玩意儿,为朋友嘛,说那些就外道了?”高大喝“咕咕”一扬脖儿把酒壶里的酒全酎了,拍拍枣红的香腮嫩脸,嘿嘿的叫好,“我妄有一大份产业,粗粗拉拉的没算计,亏邓会长拿鞋拔子提鞋(协),这嘎崩的事儿,哇哇的,我翻身的日子就到了。哈哈邓会长,今儿翠‘花’楼的开销算咱身上,你老玩个痛快啊!枣红,你个好喇叭匠,咱吹它一宿的喇叭,叫人听听,我高大喝就要发了。走喽,我的宝贝疙瘩我的小心肝……”
大白犁看着高大喝搂着凸凹金身段的枣红扭哧出屋,甩下邓猴子,个个儿先委委上了炕榻,脱下衣服钻进被窝儿对邓猴子叨咕,“哼就这人,浑吹六哨的,能起大风大‘浪’吗?辣椒串子,瞅着红火的,不一定火辣!我看你呀,別指破鞋扎了脚?”邓猴子上炕榻扒着衣服,“这咋还冷嗖嗖上了呢?”大白梨掀起棉被,把邓猴子徕进热乎的被窝儿里。邓猴子趴在大白梨软嘟嘟的两大坨上,“你懂个逑儿啊?求人之长避人之短,我用就用高大喝的胡咧咧瞎谤谤,被人卖了还浑噩的帮人数钱的二百五。这谣儿要造起来,一风声的,再加上官府那些铜锈眼儿抹油嘴儿,看殷明喜这大富豪能勒出‘肥’油的份上,这事儿,只会信其有不会信其无的。你想啊,这枷板儿两下一夹,那殷明喜就有孙悟空的本事儿,能逃出咱这如来佛的手掌心吗?”大白梨哧溜的一撇嘴,“吹!我可告诉你,这世上可没几头牛了?你哪次猴拉稀坏肠子的起屁儿,不是熏得个个儿够呛,晕头转向的。这回呀,我估磨着,你准是冬天晚儿的鸭子下蛋……”邓猴子搁猴腮蹭着大白梨,“咋讲?”大白梨噗嗤一笑,“穿稀呗!”邓猴子格唧大白梨嬉闹,“黄蜂尾,‘妇’人心,最毒!”
寒风吹皱的雪地,叫弓弯弯窈窕窕的残月渺渺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灵光,一闪、一闪的眨巴。桦树林子里的地窨子,窄窄的地窗里透出淡淡的烛‘花’,抹灰了一片雪地,有疏有密的白桦银白的树皮反折着白亮。
屋里烛光下,曲老三一脸的喜气,端坐在残席剩菜的桌旁,冲四个红脸膛的彪形大汉呵呵地乐,“你几个老弟,这一出戏演的不错,功高盖世,我曲老三谢谢你们!来,咱几个再干一杯,尽兴!”四个大汉笑逐颜开唔嚎,“来大哥,干!”五个碗碰得“叮咣”‘乱’响,“刷”倒进嗓葫芦,嘴一抿咧,都‘露’出了开心的笑意。
“大哥,酒盖脸啦,俺闹不懂一件事儿。”
“焊锡匠,你说。”曲老三呵呵地‘抽’着旱烟说。
“你说你这么护着这个吉老大,你就能看准他一定有出息?”
“焊锡匠,瞅你这话问的,这还用大哥说嘛,咱都亲眼见了?和尚头盖骨的虱子,明摆那儿哈了吗?”
“俺说货郎,你别剃头挑子,一头热!那吉老大啊,可还‘蒙’在牛皮鼓里呢?”
“俺们锔锅匠讲的就是一个锔字。啥破锅烂碗儿的,咱一经手,就囫囵了,成器了。大哥锔事儿,不就看在吉老大有一鳞半爪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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