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不倒架!你没看月娥嫂子和小鱼儿,一会儿黄‘鸡’汤,一会儿鲫鱼汤,一会儿王八汤,一会儿那啥汤的,要不也早‘尿’叽了?德哥说过,铺子支起来,养活咱哥几个和伙计们错错有余,可底儿不厚,经不起搕打?”小乐无不感慨地说:“所以嘛,德哥才这么难为个个儿?原说好了,大宅院盖起来,就迎娶小鱼儿过‘门’,小鱼儿还眼巴巴的等着呢?”
“这不看德哥被‘逼’的,小鱼儿才把她家收的租子全拿出来了?”程小二嗍啦着鲤子鱼脊骨,又拿牙一骨节一骨节磕开,咂咂的唆着骨髓,“这就像这鱼骨髓,好吃,得一节一节嗑开鱼骨头啊!唉,这婚一耽误,就不知猴年马月了?”
“哎今儿你们没瞅见冬至呢,啥似的。腰‘插’驳壳枪,头戴鸭舌帽,脚蹬大皮靴,嘴叼一寸半,一副洋派头,就像个大老板。咱不气。他咋行咱咋不行,‘门’清!”二娃跟冬至过去有点儿龌龊,发泄不满的挖苦讽刺,“凭啥德哥叫他耗子尾巴长疖子,逞脓(能)啊?好像他就比咱哥们高半头,盛气凌人的,别抖偻着?”
“你懂个屁,那叫形象!”小乐拿筷子点着二娃,损达,“冬至最低代表的是咱德增盛商号,高了说,那也是代表咱泱泱中国,在大鼻子面前闪神,不穿溜光水滑的行吗?就你再狗戴帽子,从根上你比冬至也差一大截?人家冬至,肚子装过墨水,你肚子一下稀屎,能比吗?”
“咱德哥做事儿四平八稳,在用人上,那可是一个准儿一个准的。”程小二说着理,“冬至做外柜,那是手掐把拿,非他莫属?土狗子和土拨鼠行吗,不行!干事儿叫人不放心,给德哥可没少惹祸?你我呢,一对蚂蚱,都不行。”
“我听仇九跟老账房念叨,土狗子和土拨鼠收麦子,有五百多吊对不上茬呢?”程小二压低嗓子小声说:“这算啥呀,还有比这邪乎的呢?我妈听‘春’‘花’和云凤闲唠,那两鳖犊子,还叫拐楞‘腿’的东洋人杉木,请到美枝子浴汤里过。”
二娃气愤的打酒杯往桌子上一礅,跳起来,“啥?和杉木,到那种地场?这哪跟哪呀,不人上驴槽子了吗?德哥知道不知道,这得叫德哥知道啊?”
“你块臭‘肉’喳喳啥,检点点儿,听风就是雨的,咋也得‘摸’个编筐四栉(zhi)吧?”程小二按下一肚子气的二娃,“这只是两个娘们没事儿瞎扯,抓贼拿赃,抓‘奸’拿双,你逮着了?沉住气!这捕风捉影的,那两犊子还不捅你八辈呀?”
“可也是,咱都留点儿心。”小乐说着一琢磨,“这会不会与收小麦有关啊?你们看,这小麦倒对杉木没有直接关系,可你们想啊,这小麦换回大鼻子的木头,就与杉木有瓜葛了?”
“嗯,这倒是啊?”二娃拧着眉头想了想,“那杉木找土狗子他哥俩,玩的是啥猫腻呢?”
“这就得问土狗子和土拨鼠了,谁知道呢?”
小乐把一根鱼刺挽挽抿抿的吐在桌子上,拿眼斜斜的看了看邻窗一头的几个人,‘挺’眼熟的,就听嘴有点儿歪歪的,矮声矮气地对着一个砢碜巴糁的说:“哎老邪,你听见没,就那桌,是外蹿来的东北虎吉老大的狼兄豹弟,邪魔外道的,邪唬着呢?咱这活了三四十了,只看见过黑瞎子掰苞米不识数、狍子听枪响犯傻,没见过这吃豹胆的?那吉老大,这才两三年光景呗,沤大粪,发的齐拉窟哧的。瞅这仨个那样儿,扬‘棒’的,祖宗大贵姓早忘他妈八百国去了?”叫老邪那人哈‘摸’下小乐这桌,“要不说你老歪邪‘门’不着吊呢,一点不假?那吉老大,小黄县儿,头发丝儿空,脑瓜子可装的都是荷?做买卖‘挺’实成的,对人也好,就是太张脚了,旁人眼馋,埋汰话就扬灰了,造的满大街?老漏,咱打零散活,也没少得那吉老大的恩惠,人还敞亮。是不?”一个鼻孔朝天,堵囊着两坨黄脓鼻涕,叫老歪的,眨巴眨巴肿眼泡子,呷一小口散装的老‘玉’米,咧咧的呲呲‘鸡’蛋黄黄牙,囔囔的拉长嗑,“咱得服这些黄县买卖人,这嘴呀,山燕子似的,不吃饭也能送你二里地。这得说人家能晾开脸,捡你受用的话添活你,多暂把死人说活了,才算到一站。就这个劲儿,老娘们脱‘裤’子,啥砢碜好看的,造呗!咱这些啃苞米‘棒’子吃咸菜疙瘩的,差远了?麻土豆皮,薄不薄的,老抹不下那脸儿?就说咱这找活吧,人家一打嗝,脸还等抻呢,咱脸先受不了,面矮呀?你得服,人家‘黄县嘴’的人就是比‘掖县鬼’的人强,肯吃苦还脑瓜子够转儿!就说那吉老大吧,抱膀儿缩脖几天,咱干啥呢,糗在热炕头上搂老婆打孩子呢?人家呢,把那咱看不上眼儿的江鲤子,打冰眼‘弄’出来,顶嗷嗷鬼呲牙的大西北风,进山了。就这一折腾,一步步的,发了!咱呢,不眼馋,也不眼红,谁叫咱眼懒,手还懒。一是懒,二还是懒!”老邪拿筷头敲下老歪的秃脑‘门’子,邪溜溜地说:“你老小子,分干啥,懒吗?瞅你那老婆叫你伺‘弄’的,肚子一瘪一鼓一咕嘎,再瞅啊,一炕氇氇的,全是没长全‘毛’的耗崽子!”
啊,小乐嗤溜个眼睛想起来了,这几个人,在铺子开张那天瞪眼完闹事儿时他见过,市面上老‘混’‘混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