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狼烟升起了!”小乐一蹦八个高的,跑回来大喊:“狼烟升起了!”
吉德拉下曲老三,挎着老鱼鹰,出了地窨子,穿过桦树林,大步流星的来到江坎子一个高土包上,见一处三堆儿的狼烟,滚滚腾腾冲升上深遂湛蓝的天空,熏呛得星星眨眼‘玉’兔拂面。一刻多钟后,茫茫东边天际,一柱,两柱……升起多处狼烟。浓烟笼罩下燎燎的火焰映红江面,黑‘浪’红‘波’,粼粼滔涌。一点、两点,无数的火把,在江面上和天上的星星相映成趣,朝着蓄发狼烟的方向移动。
“天兵天将,闻烟而动,真乃从天而降啊!”吉德兴奋的仰望东天扬着双臂,侃侃发着感慨,大抒情怀,“杜甫《‘春’望》诗中写的好哇,‘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冬至,咱这狼烟就是顶万金的家书啊!德哥举头望明月,遥遥举觞盼君归。狼烟乍起响凯歌,晨雾曦光见彩虹。”
“你鸭子呀,跩和跩和的穿稀,不怕湿了一屁股的鸭‘毛’?”曲老三正话反说,夸人不拿碟子,“走,咱喝一口,我那有你没喝过的朗姆酒。”吉德望望此灭彼升的狼烟,心中还是忐忐忑忑的,在曲老三再三催促下,扶着老鱼鹰,招呼着二娃、小乐、程小二,“看看大当家的藏着啥宝贝洋酒。”
“我这瓶朗姆酒啊,还是个大鼻子买办打我的溜须拍我的马屁,送给我的。”曲老三一帮人回到地窨子,在一个柜子里的深处掏出一瓶朗姆酒,“这瓶酒啊,我一直放着没舍得喝。”曲老三打开瓶盖,接过二娃递过的一支杯子,倒一个杯底儿,递给坐在炕沿上品烟的老鱼鹰,“爹,尝尝,不一定可你的口?”老鱼鹰接过一下倒进嗓子底儿,吧吧嘴,“甜巴唆的,不是味?”曲老三哈哈地接过杯子,倒着说:“我听那大鼻子说啊,这酒是拿甘蔗汁、糖蜜发酵蒸馏而成的。也有四十多度。牙买加产的最为有名。新酿的酒透亮锛的无‘色’,有辛辣冲味,不好喝。需放在橡木桶中陈酿。陈酒金黄‘色’,透亮,没有了辛辣的刺‘激’味,有浓郁酒香和甜香。大少爷,来一杯,去去你一脸的愁云。”吉德接过杯一点儿一点的品着,“不错!不错!香甜绵长。一杯秋光,醉君心房;一怀秋风,伴君‘荡’漾;一路秋‘色’,随君欣赏;一到秋天,愿君吉祥。草黄柳败叶,季节大转场,冰霜拂秋去,芬芳‘吻’明‘春’。”小乐、二娃和程小二争着抢着,“德哥你别小孩儿‘尿’‘裤’子,湿(诗)不湿(诗)的啦,咱们还没喝着呢?”他们几个喝了,都说:“‘骚’了呱唧的,没劲!”
“爆豆儿,爆豆似的,打起来了!”小人头喊着推开‘门’,“打起来了!”
夜间人静天阔,众人跑出地窨子,就隐隐约约听到了枪声,时紧时慢。吉德一马当先跑到高土包,“这真叫智能大师说中了,血灾之光,你躲也躲不过去这……”吉德担忧又无奈,‘波’澜起伏,心如刀割,翘脚儿抻直脖儿,向枪响的东天望着……
乐呵呵的月亮,紧绷起笑脸,打着寒噤,一匹枣红马在江坎上向东急驰,后面一匹青‘花’马紧追其后,留下马蹄踏碎的月光……
冬至从上船,右眼老跳个不停,心里犯开了嘀咕,俗话说,男左‘女’右。左眼跳财,右眼跳祸,心说,‘德哥把这副重担放在咱的肩上,那是多大的信任啊,可别真跳出点儿啥事儿来呀!’他从兜儿里掏出个莎抄纸的小本本,撕了一小点点的纸屑儿,贴在跳个不停的右眼皮上,眼跳在纸屑儿的重力下,减轻了不少,不那么忙倒了。他从腰里拔出驳壳枪,重新检查一下弹夹,又‘插’回腰里。抬头瞅瞅趴在麻袋垛里‘露’个头的鲁大虎,又走到甲板往后艘火轮望望,喽啰架在火轮上的德国机关枪,‘阴’森森的枪口对着前方的江面,大兵的傻大个和大男孩儿跟两个商团团丁还有几个喽啰,也‘露’个头四处巡视着。冬至没发现有怠工偷懒的,满意的自语:“这些喽啰,个个都是神枪,由鲁大虎管束着,没敢有起屁的,就是一只鸟,也休想逃过他们的枪口,就有劫匪也抵挡一阵子了。”
冬至他望望夕阳余辉下的江岸,齐腰深已呈发黄的茅草滚着金‘浪’,一个村童骑在老黄牛的脊背上,悠闲自得的东张西望。破草帽下一张幼稚小脸儿朝着火轮,不时的挥着小胳膊冲火轮打着哑语。老黄牛旁跟着一头小牝牛,笨拙欢快的摇晃着小尾巴,一会儿拉在老黄牛后,一会又蹿到老黄牛前,回头耍贱儿的‘舔’‘舔’老黄牛。突然“汪汪”的一条大黄狗,蹿达的追逐着小牝牛。村童摇着手中的小柳条,拿小柳条驱赶着大黄狗。大黄狗撒欢地跳跳的够够着村童撩拨的小柳条。冬至情不自禁的挥手向村童打着招呼。村童好似看到了冬至,也挥手的像似还拿手吹着尖尖的口哨儿。冬至此时很羡慕村童,“放牛娃,多自在呀!”他想起他曾也放过牛,没啥神气的。夏天那蚊子小咬还有大瞎蜢,咬得浑身起大包,挠得血糊拉的,挠掉一层嘎渣儿又落下一层。冬天赶着老牛刨开雪,溜落下的庄稼,脚丫子冻得猫咬似的。那冻疮拿煮的茄子杆儿一烫,拉拉的疼。可有一样,无忧无虑的。累了,造饱了,两‘腿’一蹬,一觉睡到大天亮,妈妈不拍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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