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跟张专员说:“心烦,偷偷闲。”张专员低头瞅瞅梳妆台上的画妆用品,扭头冷眼扫着唐县长的脸,“哼,金屋藏娇,用的粉脂还是日货呢。”张专员把獭皮帽儿往沙发上一扔,‘吟’诗而啐,“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啊!少陵野老吞声哭,‘春’日潜行曲江曲。江头宫殿锁千‘门’,细柳新蒲为谁绿?国人巨恸,感叹哪,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儒酸臭,也忧国啊!中山先生一生致力于强国富民不受外辱,可这当今,东北将要沦丧,你堂堂一个七品大县令,却在这里品着樱‘花’的胭脂细粉,羞耻何在,良心叫狗叼了去了吗?”酸溜着,一屁股墩在了沙发上。
唐县长一揖到底,对张专员说:“长板坡敲家伙,你唱的哪出啊?草,挨的是脚踹,你别作咕我呀?贵党一统了东北,都干了啥?釜底‘抽’薪调走了东北军,一面剿****,一面窝里斗,这才放纵了倭寇的嚣张,使东北陷入战‘乱’。我手头无一兵一卒,能拿苞米‘棒’子去跟小日本的坚枪利炮崩苞米‘花’,我不在这唉声叹气,又能干啥?你有忧国忧民之心,我这噶达磨啥嘴皮子蹭啥牙,有能去打小日本呀?”张专员“嘿“的一瞪唐县长,脑袋一耷拉,成了揭开锅盖的烀茄子,一下‘抽’‘抽’的瘪褶了。“我劝你张专员啊,邻县的几个党部的专员都卷行李卷杆子了,你还糗这儿捣啥‘乱’啊?你要没盘缠,我给你拿,这点儿钱,我还是出得起的。”张专员横横唐县长,“我是党国任命的一方官员,没有命令,我是不会离开帅帐的。就死,我也要死在大印上。”唐县长一抹眼,“你这脑瓜子有病,那你就等华佗再世吧!”
“唐县长,你俩别磨嘴皮子了,这流民砸了俺的米行,学生们骂俺‘奸’商,你县长大人放放赈,别管靠商会,也得管管啊?”兰会长一作揖,‘逼’视着唐县长,“再这样下去,俺就叫商户罢市!”
“兰会长,不是我说你,你有粮不卖,还怪人家砸你粮店啊?”唐县长也顶针哏儿地说:“要我还说不好听的呢,你是想留粮给小日本呢?”
“唐县长你要这么说,俺还就不信邪了,罢市!”兰会长恼羞成怒,“你自治了,小日本还能来咱这地界呀?你这摇摆不定的,等小日本来罢你的官呀?你打又打不起,靠又靠不久,要想免于战火,只有自治一条路可走。你这闷葫芦的,祸起萧墙,只能是引火烧身。俺这大买卖,经不起折腾啊唐县长?”
“自治、自治,说的好听,那就是向小日本递投降表!”唐县长辩解说直理,“你保了家业,我成了祸国殃民的千古罪人了?”又苦着脸诉苦,“我整夜整宿的睡不着觉,想的多了。这抉择的档口,不是瓦全,就是‘玉’碎,我现在是一脚踩在棺材里边,一脚踩在棺材外面,生死两不知啊?十字路口,两个岔股道可选,你们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当爹不知父母恩,我拿着民国的俸禄,当的是百姓的父母官,这小小县官好当的吗?你嘴一撇,屁股一歪,那可是拿开腚纸上坟,你是糊‘弄’鬼呢还是拿祖宗不当祖宗的耍着玩啊?我想好了,在危难时期,还是看一步,挪一脚,如今抗战呼声高涨,咱应顺时而动,顺应民意,赞同抗日,保卫家园。这昨儿我在示威游行民众面前讲过了,覆水难收了啊?不过,自治也是一条出路。那得看日月星辰变化,不要‘操’之过急?熙洽就是个例子,‘操’之过急,还没等咋的呢,先吓的‘尿’‘裤’子,堆了挂,遭国人啐骂!”
“冠冕堂皇!”张专员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指着唐县长鼻子喝问:“你一手搂着日本娘们,一手高举喊抗日,扭扭捏捏,你这是投机,拿国事民意开玩笑?这东北是国民政fu的东北,这东北百姓是国民政fu的子民,这东北的头上顶的是中华民国的国旗,你想咋捏就咋捏,还有人心吗?”
“我没人心,那你张专员有,那你咋不向你的南京政fu递折子啊?”唐县长反讥道:“你有讹子去向南京发去,跟我扯这隔靴挠痒痒的干啥,有味吗?熙洽通电吉林全省降日自治,我没勒他的胡子,就够有钢条了,你还想叫我咋样?脱光‘裤’子赤条条就好啊,你穿哪条‘裤’子合身?真是的。我清楚,你也清楚,小日本起幺蛾子,终有一天会作茧自缚。眼目前这一关这一坎,咋迈,事关重大,你要审时度势。摆在咱们面前的就个‘裤’裆叉。抗战,一个是打败小日本,另一个就是粉身碎骨,还有一线曙光的希望。自治,可保一时战‘乱’之苦,而后呢,就是俯首听命,叫人家骑脖梗拉屎,想翻身都难,没了希望的前途。张专员,前一步,退一步,咱得作两手打算,可一棵树吊死?你就别在我面前嚼舌头了,烦死了!”
张专员气哼哼地瞅瞅唐县长,拿起獭皮帽子扣在头上,一甩袖子走了。
“张专员走啊,不送!麻烦你,把‘门’带上。”唐县长傲慢的,又蔑视的皮笑‘肉’不笑的瞅着张专员的后背说:“哼,来这几年就想夺权干政,我地头蛇怕你个狗头强龙啊?想打着抗战的幌子捞资本,我上你那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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