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大老爷们在咱面前不是规规矩矩的?只要你‘鸡’蛋不裂缝,哪个烂头苍蝇敢叮呀?不管男人‘女’人,各有各的活法。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你们不嫌乎,咱就抖落抖落咱的虱子嘎渣儿。你说你死守那死鬼,有啥守头,死头的。望‘门’‘妇’吧,还有个盼头,说不准哪天嘎嘣就回来了。这都死八百国去了,魂都烂了,守那玩意儿干啥?嗨,也是有点儿念旧情,总归还是有秤秆离不开秤砣、老头离不开老婆的老想法。我已不再是金童‘玉’‘女’,也不是那金枝‘玉’叶,枝枯叶黄,残‘花’败柳了。这不是为了名节,争个贞节牌坊,那都是糊‘弄’人的。我呢,就图个清静自在。对我儿子呢,也有个‘交’待。你说要改嫁,枯木逢‘春’,前一窝,后一块儿的,多揪心呐,闹不闹啊?就是这旮子冬天,夜长一点儿,点灯熬油的,孤影形单,不好熬啊,也闹心。那大公‘鸡’呢,也冻得懒伸脖颈儿,不愿张嘴打鸣,把夜抻得更长了。我呢,有我的消磨法子。……”伙计抢白说:“看《红楼梦》。那书就有一点不好,好引婶子掉泪,哭得眼睛肿肿的。”‘女’掌柜的打下伙计,“谁叫你多嘴,这不叫我在客面前掉驾嘛!”
小哥仨饶有兴趣的听主仆两人逗嘴说事儿,冷不丁吉德问,“婶子,你神通广大,吃地面的,俺问你个事儿。听说在这有个黑龙镇的黄县人,在这㧟开皮货铺子的吗?那人与俺沾点儿亲,想打听打听。”‘女’掌柜的瞅瞅伙计,两人皱皱眉头,啊声说:“那人姓殷,外号叫千里嗅,是是个黑龙镇来的黄县人。像我这么个年岁,开过一段的皮货铺子,不长,两三年前就叫人挤走了。人太强,多坎坷。猪太‘肥’,馋人多。听说啊,那人最叫人寻味。小眼睛,就像这老大的一双眼睛,说小不小,小而有神。这人呐,人耿言少,慧在其内,秀在其中,有‘尿’不外撒,有屎不外拉,千里之外能闻出啥兽啥皮质啥成‘色’。这样的人,人杰地灵这㧟,能容得下?那可是北斗转向,牛郎织‘女’天天抱着睡觉啊?要想在这噶达兔子聚会、耗子拜堂的地场,有个立锥丁点儿地场,那得拜老大或攀上一‘门’亲,拉上钩,扯上纤儿,那情行可就大不一样了?不过没关系,慢慢打听。雁过留声,人过留影,只要有蛛丝马迹,我不訏(xu)谟,包在婶子身上。”伙计卢二难‘色’地说:“婶子,人都蹽杆子了,咱是提拎耳朵擤鼻涕,有劲使不上啊,咋找啊?”‘女’掌柜一抿达伙计卢二,“你懂啥,屁响都焖在‘裤’裆里了,说不定呱啦上谁呢?那……不说了。”伙计卢二一亮眼,“啊?啊啊!可不咋的……”吉德看主仆两人打囫囵语,也不好再深问了。
“嗵!嗵嗵!”有人敲‘门’。
“卢二,快出去看看!是客还是…….”伙计乐颠去,笑眯哧回,“婶子,俩走串儿,唱二人转的。”‘女’掌柜的招手说:“快快!叫大侄子们瞅瞅。这可是咱这㧟的特产,你们在关里上哪看去?俩人,没有喇叭锣鼓镲,干拉?也行。纯腔纯调,更实惠,不掺假。”伙计推开‘门’,一男一‘女’两个,奇装‘艳’服,瞎涂‘乱’抹,怪模怪样,嘻嘻的一躹躬,“咱来一段《猪八戒背媳‘妇’》吧!”嘴里响起喇叭锣鼓镲,就舞扇飞手绢转的唱了起来,“……猪八戒呀笑嘿嘿,弯腰背起美貌娘子,背也背不动啊不背还不行……”随后又唱了一曲《猪八戒拱地》,逗人的笑料,滑稽的表演,挑逗的动作,逗得大伙哄然大笑。
‘女’掌柜的心滿意足地看看时辰不早了,就叫伙计赏了唱二人转的两大子儿,打发了,就回后屋歇了。
‘女’掌柜的走后,卢二伙计问用不用打隔扇,吉德说不没外人吗,那还打啥,这大炕打扑拉睡,多舒服啊!
吉德看想找大舅铺子落空,就想快点走。他问伙计有没有去黑龙镇的船。伙计说:“这可难了。老秋连着下大雨,咱这㧟周边子都是山,地势洼,又三面环水,江水河水猛涨,城都淹了。水退了,快封江了,上头火轮不因为点儿啥事儿,早歇工了。咱这往下江去的腰轮子也早停了。这跑船的也不敢跑了,这冰排说来就来,怕回不来。旱路也够呛,这山道大洼地的,泞的很,马车眼目前儿是走不了。拉脚的马帮未必能冒险,都焐在了大车店。来的走不了,想来的进不来,谁像你们吞虎吃豹的,冒‘蒙’!这几千里地,咋过来的呀,真难为你们了?”吉德唉唉地说:“没法子呀,这有魂勾着呢!”伙计想歪了的说:“哦,南边儿胭脂粉黛美娇娃,北边儿苗条白净俊俏妞嘛,是来找老婆的。那个姓殷的皮货商,是你未来老丈眼子吧?”吉盛在脚底破烂的水泡上,上了马粪包,钻进被窝说:“哪是呀,那个人是俺大舅。俺大哥早有美娘了,还找啥呀?这噶达,要有好的,赶上俺嫂子的,给俺二哥拉搁拉搁吧!”吉增“啪”的打下吉盛,“俺心上有人了,再整往哪搁呀?”伙计往炉子填完煤倒出土篮子,把炕桌上的碗筷装进土篮子,咸淡纥拉话地说:“老婆多两个怕啥,争风吃醋的都哄你一个人。我跟你们说,咱三姓的姑娘顶呱呱,最水亮鲜嫩,标志漂亮。这山这水,风水好养人。二人转唱的好,‘眼大长流水,眉柳羞弯月,面粉自然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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