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一跟红玲已经吓的一左一右趴在老宋的怀里打颤,宁欲也有些发怵,咽着口水往白行简的方向靠了靠。白行简倒是面色无波,浑身少了那股凌厉之气,只瞧得见浑身的柔和无害,阳光一般,令人忍不住想靠近。
像是从回忆中抽回心神,难民旭五脸上的恐惧之色被深深的绝望所代替,他又是咬了一口手里已经被他捏成渣的糕点,含糊不清的嚼着,连咀嚼的动作都像是无意识中的事,已经忘了填饱肚子这茬了。
“我跑啊跑,跑到城门口,一路上不知瞧见了多少个在我记忆中明明已经死了的人。他们正在做着生前一直做着的事情,铁匠在打铁,屠夫在杀鸡宰羊;老汉在种地,姑娘在织布;渔民因为出不了城,便没去撒网,一直坐在门口,修补他的渔网……那都是我熟悉的人啊,可现在令我恐惧。”
“你说的这些都是你口中所叙述的,我们无从考证,哪里又能证实你说的是真是假,或许也只是因为你恨连欲的城主,而编造出来的呢?”
宋如一明明下来瑟瑟发抖,还要硬着头皮丢出这么一句。
旭五好像已经从回忆中出来了,又恢复成那个如恶鬼一般的难民,一口口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前的糕点,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含糊的说:“骗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若你们日日管我饭,我倒是可以编造比这更吓人的事。”
宁欲坐直了身子,将心里的那股子恐惧抛弃,源源不断的怀疑又生了出来,问这难民:“你确定所见之人,都是记忆中已经死去的人?”
“确定,因为我好不容易才出城,见到我那些也不知怎么出城的兄弟,我们相互之间说过此事,他们也瞧见了,证明此事并非只是我一个人的幻觉!”
老宋满脸严肃,皱眉道:“许是不知何时,那些尸体已经真真切切的发生了某种异变,而这些异变的载体是你们已经逝去的亲人的尸身!我虽不知他们是为何又重新活过来,或者说,他们仅是身体活了过来。换句话说类似于身体被夺舍,不知会不会衍生新的灵魂来主宰这具身体。”
旭五也是紧皱眉头,用了回忆当时的情况,也是点头赞同老宋的猜测。
几人明白量程难民不回家的缘由,又询问询问一些白鸽城的事情。得知此处一日会施三回粥,每人一碗,余外并无其他吃食。此处虽然只是白鸽城的边界村寨,未进城内,却也是难民最多的地方。
比起这里,白鸽城内的难民数量上少了一半,但也已经被城主和当地居民所厌弃。往往为了填饱肚子,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便会有好几条命沦为下饭话题。其他人虽然恐惧死亡,但是比恐惧死亡更恐惧的是饿着肚子等待死亡。
迫不得已,人们还是要去祈求城内的居民多一些的施舍,毕竟听说这一天三次的粥,不日将减为一天两次,量也会改为半碗,想必又会刮起一阵腥风血雨的抢粥之战。
想问的东西问的差不多了,老宋给了这乞丐一些银钱,乞丐颠着银钱,又将桌子上所有的吃食拿的干干净净,这才做贼一般,猫进小巷子里,闪了几下便不见了人。
宁欲直勾勾盯着老宋,老宋这个老狐狸活的久,虽说对自己的事情只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但是他这种老狐狸,定然见识不凡。
老宋也感受到了宁欲炽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确实也在皱眉回想难民所说的事情,他听着竟然有点莫名其妙的熟悉之感。只是年头太久,他在脑海里翻找了好一阵,才一拍桌子,低声对几个人说:“天癸。”
“鬼?”
宁欲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在她那个世界里,这种东西是笑谈,是虚幻的东西,眼见着老宋神情严肃的说出这个字,不由得心生怪异之感,却也来了兴趣,凑到跟前倾听。
老宋又是一皱眉,眼珠往上翻了翻,又回忆了一番,才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这还是我年轻时候听说的。那是我常常在一起打架的人莫名其妙的死去了,我们亲手将他安葬。可是没过多久,那坟上出现了一个龙眼大的洞,没人在意,只以为是蛇虫打得动,便将那洞掩埋了。
没多久的一个雨夜,那座坟却突然塌了下去。我以为这是一次意外,可在他家人发现坟塌了之后,拿着铁锹等东西去埋坟,可一瞧,那棺材里头没人呢,哪怕是腐烂了也要剩下一堆枯骨才是!眼瞧着这才几天,尸骨就被人给偷盗了?
他家里人气呀,满村子骂了一遍,最后到了隔壁寨子骂。当时那村子有一个背尸匠,说是夜间喜欢被尸体,本是赚钱的活计,就是晦气。那人的家人一听便跑到背尸匠的家里骂了起来。”
“背尸匠自然说自己被冤枉,可兄弟家里人不信啊,一通乱砸,搞背尸匠也是满身火气,直说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当天他就领着那兄弟的家中的几个男丁一同到那坟头去看看。
背尸匠是明白人,一瞧,就说那坟有问题,不是人搞的。兄弟家里人自然不信,背尸匠又带着几人走了几座坟,发现坟上都有那龙眼大小的洞,兄弟的家人这才恍然,原来那个洞的出现并非偶然,并连续几天晚上都蹲守在那些坟的周围。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