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 祭拜（2/2）

“喂，我说兄弟，你说话怎么这么丧气，我们还没老到动不了要饿死的地步吧！”

“不至于那样，不过，有几次，我都想豁出这条老命和日本人拼了。你知道，不怕你笑话，也只有你只道我和老夫人的事，我得为他报仇！”

“原来只是这事，不至于。报仇的事从长计议。你看，现在我不是也在帮你了吗？而且还有银龙和小三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这可不是你稳重的行事风格。”铁拐李劝道。

“我明白这道理，所以我一直在找机会。只不过，现在又拉你来帮忙，尽管不单纯的为我自己，也是帮山上的弟兄找一条能生存下去活路，但是，如果你那天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可真无脸独生了！”瘸哥似自言自语地说道。

实际上，找铁拐李帮忙，也一直是令他内心很矛盾的。他知道铁拐李的性格，只要自己开口，他一定会帮的，但，这次要做的事，却时刻都可能丢掉送命，这又让他心里一直不安。

“实话跟你说吧，如果是几年前，我还真不一定帮你，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对行侠仗义的事不太关心，但是，自从我那徒儿死后，我总觉得亏欠他些什么，因为，那晚就是我的酒气让我们暴露了行踪，而且，徒儿也是为我挡了子弹，所以，我也要找日本人报仇。帮你，实际也是在做我想做的事，区别在于，你们有目的性，而我们师徒俩是随性而为。”

瘸哥当然能听出铁拐李是为了安慰他才说的这番话，不过，能听他这么说，心里总也好受些：

“嗯，好了，我也就这么一说，只是见到老友了，才说说心理的不痛快，说完也就没事了，别当我真的想不开。这也到山下了，我们在一起让别人看到不合适，我也去村里办点事，你也敢紧回去看看银龙和小三子他们去找军统的事办得顺不顺得，我心里也还惦记着呢。”

“好，那我们就此别过，等我的消息吧！”铁拐李也不多客套，这句话没说完，一转身已在十米开外。

看着铁拐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后，瘸哥又在原地停了一会，虽然，他没有四处看，但他的耳朵却在搜索着从四面八方的传来的每一点细微的声音，在确认附近，至少一二十米内，不可能有人跟踪后，瘸哥扭头又钻回了山脚下的树林。

他没去村子里，他跟大狼各铁拐李都撒了谎，难道他有什么秘密怕别人知道？这个问题无人能回答的清，但瘸哥却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去，而这事，他是不想让任何知道的。

山脚下的树林比山上的高且粗大。树上的叶子早已落光，整个虎山也就失去了充满活力的绿色，满眼之内都是枯黄的树干和落叶，当然，如果是从旅游者眼光看，静静的林子里，脚下踩着是软软如毛毯般的的树叶，也许也是值得欣赏的景致，但在瘸哥看来，正如他的心情一样，感受的是一种落寞！

等瘸哥在树林里穿行了近半个小时，以他的脚程，实际上差不多快转到时虎山的山背后。虎山的后山和前山的有些不一样，前山为多是土山，所以长满了树木和植被，但后山多是岩石和峭壁，所以显得光秃秃的。偶有些行生命力顽强的荆条类植物从岩逢中长出来，也只是矮矮的一小丛。不过，在山间的一处山洼里，却有一片不一样地方，这地方因为比较平坦，也有些薄土足够白杨扎根，因此，这里独成了一片白桦林。当瘸哥在白桦林边上，一座新坟前停下来，瘸哥背着大狼和铁拐李下山的目的也就清晰了！

他是来给千代夫上送纸钱来的！

他是怎么知道千代夫人的坟在这？其实，只要瘸哥想知道，这事对他是不犯难的。他知道，千代夫人一定会下葬的，也一定是一个常人不太注意的地方，于是，在那几日，他不断在后山附近转悠，最后发现了这个新坟。又经过几日的观察，发现千代子曾经来过这，最后也就确定了这里就是老夫人的安息地。

瘸哥从怀里掏出些烧纸，小心展开后，拿出几柱并没有因藏在身上而压折的香。瘸哥先把烧纸点着，然后又把香在纸上点着，用手在坟前撮了一小堆儿土，把燃着的香插在土堆儿上。这一切做完后，瘸哥跪在了坟前：“老夫人，瘸子来看你来了。按中国人的习俗，今天是烧五七的日子。给你送些纸钱，如果你在天有灵，就把这些纸钱都收好吧，去西方天堂的路还远，路上也难免会有小鬼挡路，有些纸钱还是用得着的。”

说完这些话，带来的烧纸也差不多燃烬了。瘸哥这才对着坟头磕了三个头：“瘸子要走了，如果我的命够长，我会在每年的忌日来看你，你安息吧！”

瘸哥站起身，伸手去掸膝盖因下跪沾上的土，然而刚掸了一下，他的手就定格在膝盖上！半弯着的身子也一下定了格，仿佛凝固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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