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遣使前来;石达开知其用意,不由得犹豫了。
此时,宰辅曾仕和进言道:“清妖高悬免死牌,今又遣使前来,皆欲诱使吾等屈降。末将闻知,此去十里即为梁桥;冀王不若趁机行诈降之计,待至梁桥,猝然攻而夺之;若能克取梁桥,过桥即可达洗马谷场,吾军则有活路矣。”
石达开闻言,觉得此计尚可行,也就取消了背水一战的打算,欲行诈降计,以谋生路。
但是,曹伟人觉得此计难成,劝阻道:“清妖言而无信,冀王欲行诈降,彼岂能无备?如行,几近自投罗网耳,断不可为。应以力战求胜,不可侥幸图存。”
曾仕和却又异议道:“军师差矣,为将帅者,不求力胜,应图智取。吾今已粮草断绝兵无战力难以拒敌,天赐良机如若不取悔之晚矣;军师何愚昧至此?舍活路而谋绝径耶?”
曾仕和的诘问使曹伟人缄口难答,因为确也别无良策可图,甚感无奈。
于是,石达开决定依计而行;遂召见杨应刚,听其游一番后,虚言应诺;然后,让其回营禀告,择日过桥受降。
于是,杨应刚回营禀告唐友耕,唐友耕又急报骆秉章,言石达开已愿意受降。骆秉章闻得此讯,如获至宝,喜不可言。
然而,唐友耕仍心存疑惑道:“若其中有诈,如何?”
骆秉章笑而言道:“唐总兵不必过虑,彼已言愿降,此乃天酬我也;纵然其中有诈,又有何妨?汝可将计就计,大功岂不成哉?”
于是,骆秉章对唐友耕窃言,教以如此这般;唐友耕颌首称是,依计而行。
唐友耕得计后,即增兵梁桥,以防石达开诈降夺桥;同时,再遣杨应刚去见石达开,故意道:“石将军若愿降,须至吾军大营书约为信。”
石达开闻言,缄默无语。
宰辅曾仕和却忍不住斥道:“吾诚心致意,何必多此一举书约为信?如若不信,则兵戈相见罢了。”
杨应刚倒也不示弱,正色道:“既为诚心,何没敢至营书约?莫非有诈?既如此,吾即告退。然汝等已处此绝境,插翅难飞,尚能战乎?书约仅为互信耳,并无他意;吾实为汝好,汝何曲解而莫敢往耶?”
杨应刚言毕欲辞,曾仕和怒目而视,两人僵持不再语。
而此时,石达开却举手示意留步。其实,正在两人争执之时,石达开自思再三。他从杨应刚的口中已知,自己的诈降之计早被识破;如此,清军在梁桥上必定增兵戒备,欲以诈降夺桥过关看来已是不可能。而处于如此绝境,军中已断粮;兵士无食果腹,尚能坚持几时?更不待两军对阵交锋了。自己死不足惜,数千将士跟随自己多年,而今也要作异乡荒魂,却是于心不忍。若是对方能有信诺,可为众将士求得一条生路,即使自己死上百遍也在所不惜。
想到此,石达开缄默犹豫了一阵后,才探问道:“若降,将如何处置?”
杨应刚看了石达开一眼,答道:“总督大人早已放话,若是石将军愿降,当表奏朝庭,为石将军求官进爵;余众给资遣还,皆免死。”
石达开追问道:“汝勿诳吾?”
杨应刚拍胸道:“苍天在上,若食言,五雷轰顶。”
于是,石达开暗叹一声后才又道:“既如此,吾即前往书约。”
石达开之言,杨应刚听了心中暗喜;众将却顿时哗然,皆曰“不可”。
曹伟人也大惑道:“此人之言,冀王岂可轻信?冀王若降,九死一生耳,断不可为。”
石达开却叹道:“卧虎先生怎不知吾心?吾非为己求荣,实为众耳。今吾军处绝境,难以突出;吾死不足惜,然众兄弟何辜而亦随吾受罪?故若能以达开一身之躯,换得三军将士之生望;吾虽九死无憾。吾料其既立誓,当不致言食,此去应无虞,诸位何作妇孺状耶?”
石达开的一番话后,众将士这才不再言;曾仕和却仍不放心,愿生死同往;于是,石达开带了曾仕和等数十名将士,随着杨应刚离开利济堡,策马过梁桥,去往大渡河北岸的清军大营中。
曹伟人见劝阻无果,料知石达开此去凶多吉少;于是,对石达开泣言“冀王慎行”后,自投大渡河殉难了。
且,石达开等人过了梁桥,来到驻屯于洗马姑的清军大营;刚入清营,即有数百清兵将其团团围住。
杨应刚则转身宣告道:“总督大人有令,请石将军进中军大帐书约,余者止步。”
石达开闻言,也似觉有不祥之兆,但事已至此,很是无奈;自思,若以身边仅有的数十人,抵十倍于己之敌,绝非易事;且再依了他言,看他如何发落?
石达开这么一想,也就举手向众人示意“莫妄为”;然后,独自一人随着杨应刚,默默地步入了中军大帐。进得中军大帐,只见唐友耕端坐于上,却不见骆秉章。
石达开责问:“汝总督何在?”
唐友耕却道:“总督大人在成都等候久矣,请石将军即赴成都书约。”
石达开厉声斥道:“汝欲食言否?速兑诺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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