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脚……”兰泉到这里猛然一顿,皱了皱眉,用力咽下后面的话去。
简桐一低头,眼泪就掉进水盆里去。这句话虽然很简单,可是却是在梨本家里出来的,影响可就了不得——这句话清晰出了兰泉的对家和母亲的想念。
“现在有我啊。”简桐吸了吸鼻子,“你过,有我的地方就是家。所以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兰泉,还有我啊。”
兰泉叹了口气,伸出手来缓缓摩挲简桐的发顶。他对自己的掩饰越来越出现了破绽:刚刚来梨本家的时候,他像是竖起尖刺的刺猬,将自己防护得滴水不漏;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对这个环境的适应,他的警惕性也在一点点减弱,今晚他出那番话,几乎是完全没有经过大脑,自然而然就出来。
他对自己意志的控制力难道越发弱了么?.
“梅轩,酒虽能让人喝醉,却不能抹杀真实的过去。”蔺鸿涛伸手按住梅轩手里的酒瓶,“一瓶清酒正好可以倒杯,喝过杯就够了。”慧子的酒廊里,蔺鸿涛陪着梅轩喝酒。
梅轩苦恼摇头,“一瓶清酒而已,不碍事。”
蔺鸿涛垂下眼帘去,“因为桐?”他跟梅轩同病相怜,明白梅轩那样一个守礼自律的男子能够失控地出来买醉,定然只是因为一个人。
“梅轩,我知你就是想要喝醉的。否则你也不会拉着我一起出来。”蔺鸿涛叹息,“你想要喝醉,又怕自己喝醉了了醉话,有我在你身边,你才放心。”
蔺鸿涛眯起眼睛,“桐怎么了?还是,你对桐做了什么?”.
十分钟后,蔺鸿涛一记勾拳直接打在梅轩手臂上。梅轩一个趔趄,直接坐到地上,狼狈地粗喘。
“谭梅轩,我这拳本来该打在你脸上,本来该用十成劲儿!”蔺鸿涛手指攥得嘎嘎响,“你今天需要的不是酒瓶,你今天该吃的是拳头!酒只能让你越喝越迷惘,只有拳头才能让你清醒!”
梅轩坐在地上狼狈地笑开。再不是曾经那个周正齐整的男子,他用手耙了耙头发,“鸿涛,你得对。”
蔺鸿涛叹了口气也挨着梅轩坐在廊檐下。月光如水倾泻下来,照着两张脸,“她哭了?”
“是!”梅轩痛苦地闭上眼睛,想着桐的泪水从蒙着她眼睛的布条下缘流下来。
“她受伤了?”
“没有。”梅轩苦笑,“反倒是我伤得比较重。她又踢又咬,都是照着我命门来的。”
“呵……”蔺鸿涛缓缓笑起来,“野猫。”
梅轩也狼狈地笑,“是啊。跟她在一起三年,我从没见过她这样彪悍。”梅轩着垂下头去,“我好像始终没能认识真正的她。”
“你既然处心积虑到她办公室去,蒙住了她眼睛,又绑住她的手……”蔺鸿涛深深吸了口气,压住心底的怒火,“你竟然能够悬崖勒马,戛然而止?”
梅轩闭上眼睛,“她在哭……”
“不是因为她踢你、咬你,这才让你停下来?”
“不是。”梅轩尽管脑海中还有迷惘,却坚定摇头,“她踢我咬我,实际反倒更让我兴奋。我虽然疼却根本就没想放手,直到——我看见她在哭。的身子在黑暗里无助地颤抖,却不肯大声喊出来,眼泪静静地从蒙住她眼睛的布条里流出来……”
梅轩深深吸气,努力控制自己,“我就发觉我再也没办法做下去。事实上,我是打定了主意不顾一切要去得到她的;可是那一刻,我再用不出一丝力气来……”
“谭梅轩,”蔺鸿涛连名带姓地呼唤,“明明这样爱,怎么会蠢到弄丢了她!”
梅轩不出话来。
“你可知道,我有多羡慕你!……”蔺鸿涛起身率先离去。他甚至都没有资格去羡慕兰泉,连同病相怜的梅轩都比他幸福。尽管错失,不过梅轩却真真切切地拥有桐的三年。而他呢,张开掌心,只有岁月的尘埃。他都不敢张开手,只怕一阵风来,那尘埃便会闪亮着飘散,再也不见.
“多鹤,老夫人严格派人看着苗艺练琴?”蔺鸿涛眯了眼睛望慧子,“我以为老夫人会更致力于将苗艺推进兰泉的房间……”
“所以此事很蹊跷。”慧子转头望了一眼一脸落寞从外头走进来的梅轩,装作不知道方才发生在蔺鸿涛与梅轩之间的事情,“多鹤始终不肯背叛老夫人,可是就连她都觉得这很奇怪,所以当作怪事与我聊起。”
梅轩眯起眼睛来。那一瞬慧子仿佛见到一直温润的那个男子忽然化身成为豹子,“这件事应该不是巧合。在我去找桐之前跟苗艺见过面,而她也坚持要给我弹一首曲子,是刚刚学会的……”
“你是——”蔺鸿涛黑瞳里涌起黑夜一般的雾霭。
梅轩点头。
慧子有些心惊地望着这两个人。她不会认错,他们的眼睛里都闪起嗜杀的寒光!
“鸿涛!”慧子惊慌抱住蔺鸿涛向外迈去的腿,“这里是国,你不能……鸿涛,你该明白那可能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蔺鸿涛轻轻摇头,“如果那个女人敢伤害桐,我决不会留她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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