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怎么会那样倒退?”
兰泉有一双灵巧的手指,可能源于他本身会弹琴,大学里学的又是计算机,所以看他的手指按在键盘上只觉手指翻飞、非常好看。尤其他尾指上那一环细细的铂金戒指,越发在明明灭灭的幽光里如同清泉般从视野里闪过。
那样澄澈、轻灵。
“科研资料表明,人们产生爱情的物理原因,很重要的是在于气味——而人体的气味往往体现着基因的排列组合。你如果越喜欢对方的体味,就证明你们两人之间的基因越远,以便能生育出更加优秀的下一代,这是遗传学上的神奇。所以能够爱上的,必定都是避免了过近血缘的——我的老师,我这样爱你,你也这样爱我,我们怎么可能有血缘关系?”
简桐看着兰泉输入了满屏的字,只觉有泪涌上眼睛。
兰泉也深深吸了口气,再按下:“这是个科技发达的时代,可是相信科技的同时,也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心。相爱不会出错,上天也不忍心拆散相爱的人。”
兰泉打完最后一个字,伸出手拥住简桐的肩,将简桐的头压在他的肩膀上。
静夜幽幽,车行缓缓。心跳,怦然。
此时无声,胜有声。
简桐什么话都不出来,只能让眼泪静静地流,从自己的面颊落下,打湿他的衣衫。
真的,很开心.
亲密酒吧。绿女红男,不夜之地。
蔺鸿涛依旧坐在角落里那隐在暗影处的卡座里,缓缓品着手里的酒。早已不是皇家礼炮,而是简桐家酒坊出的酒。
入口微辛,滑过舌根落入腹中时,却会缓缓邂逅那如花朵般绽放而开的醇美。当酒液滑落心底,那一抹完美的感觉早已无可替代。
蔺鸿涛跟简桐问过这酒名。犹记得那一刻夜色如醉,街上灯影婆娑,简桐微微红了面颊,垂下长睫。樱唇含笑轻启,“外祖家留下的名字叫:长相思。后来政.治原因,有人这名字是资.产阶级腐化,遂搁置不用。这么多年就再也没取名。”
长相思,多好听的名字。
直如此时醇香入腹、回甘不绝的感受。便似相思,绵绵不断。
古来有人用“长相思”三字为诗,为词牌。蔺鸿涛最喜欢的是那一句:“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纵然是抒写情人分别,无限怅惘,但是那意境悠远,纵然悲伤,却无悔。
那种情境,极合中国传统人情怀。有失有得,意境渺远。
长相思。他今夜为谁长相思?
身边突有强大的侵入感袭来,蔺鸿涛皱了皱眉,都没抬头便笑,“今晚怎么有时间来找我喝酒?”
杜仲也没言语,径自坐在蔺鸿涛桌子对面。
未出声,先吸鼻,“嗯,好香。什么酒?你这酒吧终于也有好酒了。”
“这话得~~”蔺鸿涛就笑,“这要是兄弟们听见,定以为你是来砸场子的。”蔺鸿涛着指着吧台那通天彻地的大酒柜,“那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好酒。没有一瓶是用真瓶子灌了假酒的。”
“嗤……”杜仲耸肩,“我没他们不是好酒,不过本人对洋酒无感。”着捏过蔺鸿涛面前的青瓷酒壶,打开红布软木塞深深嗅入酒香,“嗯~~真香!洋酒纵然宣传再好,又哪里喝得出中华五千年化的韵味!”
“哈哈……”蔺鸿涛笑开,“你这话倒是可以作为生动的爱国主义教育范例。比那些人天天嚷嚷的空洞的东西,实在多了!”
杜仲却笑不出来,沉下眸光去望那青瓷酒壶。外人也许看不出这酒壶的端倪,杜仲却知道这八成是汝窑的。看那釉色丰润,芝麻支钉的酒壶,在纵然幽光之下依旧如冰如玉,便知定然不是凡品。蔺鸿涛就是这样的人,你看他事事看似都很随性、简单;可是深究起来,件件都是价值不菲。
无论用的器具,还是他这人做事。
“涛子,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真的,不记得听琴了?”.
蔺鸿涛没话,只是静静凝着杜仲,“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
杜仲握紧了酒壶,顾不得有没有可能将那价值昂贵的汝窑瓷捏碎,“涛子,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怎么对听琴这样薄情?”
蔺鸿涛摇摇头,点手让人送来一套与酒壶配套的酒盅。亲自给杜仲斟满,缓缓,“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不喜欢,就要明确远离;否则勾勾缠缠,只会让对方更多伤害。”
蔺鸿涛缓缓抬眸,“她当年以为喜欢我,可是那些事本来就不是我做的。她自己都没弄清楚便胡乱去喜欢人。老杜,你觉得我接受才是对的?”
杜仲垂下头去,满眼黯然,“我当年若能有今日身份与信心,便好了。”
蔺鸿涛笑起来,“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我就更加心无旁骛。”
“什么?你有喜欢的女孩了?”杜仲惊得瞪大了眼睛。跟着蔺鸿涛这样久,蔺鸿涛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的也有不少,但是从没见蔺鸿涛动过真情。
蔺鸿涛有一句话,杜仲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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