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早晨,上班的人群汇成一片汪洋大海,在林立的摩天大楼之间奔涌。.我跳下公车,汇入步履匆匆的人群。忽然之间,我感觉自己好像是汪洋中一滴茫然不知道方向的水珠,在四面八方接踵而至的脚步中愣神了。
一辆车慢慢靠近我身边,车窗摇下来,李牧寒带着星期天的温情和星期一的肃然,向我打招呼:梅朵!
我对他笑了笑,用两根!
李牧寒无可奈何地瞪了我一眼。
李总,朵朵,早上好!若童从我们身后赶了上来,有点诧异地问:你们怎么在一块?
路上遇到的。我和李牧寒异口同声地说。
若童愣了愣,然后笑着说:是吗,真巧。.
一路上遇到了越来越多的同事,我们向许多无意义的水滴,自觉不自觉地汇聚在一起。我突然觉得,其实做同事也是一种很难得的缘分。李牧寒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在前面,我离他越来越远,再也没有交谈,但我觉得这样的距离是温暖而安心的。
上午开周会,芒星手机的单子已经进入了后期制作,我详细汇报了制作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以及需要改进的部分,提醒李牧寒亲自督促一下媒体部,然后把一份详细的报告给了他。李牧寒微笑着接过报告,对我说:做得很好。
我突然心里暖暖的。
散了周会出来,我刚坐下,手机就响了,竟然是陈晨。这厮现在说话的腔调都带着秘书那股冷中带嗲的味道:亲爱的,今天晚上有空出来吃个饭吗?
星期一就吃饭?你又没钱了?我想起现在是月底,陈晨的工资账户恐怕是快见底了,我寻思着是不是直接把钱汇给她,不然见面吃饭我还得搭上请客吃饭的钱。
什么啊!电话那头陈晨笑了起来,我想把欠你的钱还给你,还有东西要给你呢!
啊?你要还钱?!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啊。下了班以后,七点钟在老成都见,今天别加班了啊!陈晨的语气是那种我不认识的温柔。
我这个千年债主终于熬到翻身把歌唱的一天,简直快喜极而泣了,赶紧表态说:我以人格担保,今天一定不加班!
快到下班时间,李牧寒又把我叫进总监室:梅朵,有个急活,你能不能加加班赶出来?
我为难地说:李总,我今天晚上有个饭局,如果不是那么急,我能不能拿回家里做,明天上午给您?
李牧寒看着我,淡淡笑着问:有约会吗?你男朋友回来了?
我不好意思地说:不是的,是我的大学同学,我等了三年,她终于要还钱给我了,我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李牧寒沉声笑了起来:上次你就是帮她搬家吗?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那个?
没想到这种小事他还记得。我严肃地点点头说:是啊!所以我绝对不能错过今天晚上的饭局。
李牧寒笑了笑,说:那行,你去吧,这活我再找人。
我如释重负地走出来。六点一到,我立即挎上包挤进电梯,去赴陈晨的约。
我七点钟赶到老成都,陈晨竟然难得地早到了。她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慢悠悠地喝着盖碗茶,眼睛淡淡地看着窗外来往的人群。
这个一天到晚咋咋呼呼风风火火的女流氓,我很少见到她这么从容娴静的一面,难道她真的做到了外在改变内在硬件倒逼软件?
我刚坐下来,陈晨就对我说:说好了,今天晚上这顿我请。
你真的发财了啊!我嬉笑着说,你放心,我绝对不跟你抢!对了,今天为什么突然大发慈悲请我吃饭?
陈晨笑着说:没事就不能请你吃饭吗?
我一边喝茶一边说:不是不能,而是没有先例。
陈晨终于憋不出矜持了,嗞着满口白牙说:朵朵,我真的升职了!从今天起我就是市场总监秘书了!
我们俩隔着桌子击掌相庆,我高兴地说:太好了!亲爱的,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陈晨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朵朵,毕业这几年我一直不靠谱,没少给你添麻烦。要不是有你,我可能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我用力戳了戳她的脑门,嗔怪说:咱俩谁跟谁啊!我们毕业的时候不是说过吗,我们之中不管是谁没饭吃了,就是一起啃方便面,也不能让另外一个人饿着。
从大一开始,我和陈晨就是死党。其实,我们俩性格相去甚远,在许多方面观念也不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合拍。有一阵我也很纳闷,为什么我们两个大相径庭的人就是这么铁。后来陈晨是这么总结的:凝聚我们友谊的,不是背景相似情趣相投性格相合这些表面的东西,而是更高形式上的统一,是灵魂的契合,是懒得改变现状又贼心不死不甘平庸的文艺二缺女青年之间的惺惺相惜。
我想起上次见面时陈晨提到的策略,犹犹豫豫地问:对了,你是怎么击败你那两个竞争对手的?不会真的用了那招吧?
陈晨难得不好意思起来,扭捏说:我上次也是胡说的。我们总监是个很正派的人,他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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